第八章 梁州危（2 / 2）

“末将愿与将军共。”十七位少年压住声音，压住骨子里的热血，压住心中的火。

“此事还请诸位商讨，我们一兵不折，方胜。”北堂珺依旧保持大礼，“辛苦诸位，左才，你且与我来。”

北堂珺起身后，过半息，堂下之人才起身，以左峰为首，开始谋划布局。

左才起了身，随着北堂珺步入后帐——将军闺。

万俟左才低着头，脸上红了又红，不敢开口。

“低头脸红什么，你万俟左才又不傻，左谋郎把你跟你弟弟送给我选，你又不是看不出来。性格不同，文武皆备的两个少年郎一稳重，一跳脱……”

“将军！对闺名不好。”

“哼，我都不怕，你抬头看看，我这里男人少得了？”

左才更低了头。

“你这般作态，出去了，才会让一些风言风语中伤吾主。”暗处一个男子声音传来，万俟左才抬了头，入眼的就是一个狗头面具。

“二狗子说得不错。左才，我的想法的征粮，你呢？”

“左才与将军所思不谋而合，此一，缓梁州危，此二击权商，此三痛官者。”

“左才，你很聪明，心太软了。把你跟左峰的免死牌，借我用用。”北堂珺怀着笑意对眼前红脸的万俟二郎君说，“我想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将军，左才认为，此计不好。”万俟左才刚刚抬的头，又被北堂珺的笑给压下去了，“将军，桐州之弊，积累已久，除非屠了半座桐州，否则，所捐粮，供不起梁州百姓。”

“万俟二郎君。你我都知道，西北军之弊，在于弱。梁州真正的危机，动摇我复夏之基，在于粮。匈奴军师打得一手好盘算，派妇弱，可缓解匈奴粮食不够，抢梁州压在冬后，春冻之日，便是要梁州百姓反！民无食则无智……他们可以一举破了桐州，虽然会伤元气，但可得两城之财富，他们不做，他们甚至几乎不屠百姓，关口那道上你也得见了，是多少人。就算他们逃难，就算分在各州，你觉得路上会死去多少人，随着路途上的死亡，百姓能承受的又有多少人？再者，有哪些个地方愿意接受这群难民。”

“可将军，桐州百姓也要活，权贵再怎么囤积粮食，也不够这些百姓啊！只能从冲锋营，或者……”万俟左才默默把半句话吞回肚子，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还有半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需要保北堂珺安，这是他爹给他下得死令。

“珺一，知道梁州的粮食在哪里，匈奴把粮食搬走，没有那么轻松，我要民心，我要梁州安定，我要西北安定，我爹我哥我弟，就是为了梁州城才死的，你以为他们为了西北军？西北军算个屁！”北堂珺的刀刃染了血，她本来不想这么早说得，她就吓吓左才，是左才主动要已死谏言……

“将军可有法子。”万俟左才一手搭上北堂珺的刀刃，他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北堂家这位谋略与她二哥相当，行事作风则与她弟弟相当，贼虎，吓人。

“左才，可知道，西南最大的马｜匪的粮，多得可以供养我们整个西北军，可他们为何要顶着被围剿的风险，不停骚扰民？可知道，有一些马｜匪之患，往往能造就出一个大功之臣？左才，匪会屯粮，粮多了，官才回去剿，左才，那些粮，官不会还给百姓的。”北堂珺顿了顿，她嗓子有点干，好在万俟左才松了力道，“西北匈奴道理也是一样的，他们这次抢的粮食很多，参与的部落很多，军队很多，给军队供养的，给部落的，甚至给那些妇弱家的，那么多粮，桀想要立威，肯定要压一手，珺一在屯粮的地方，也发现了一支西北军斥候在找粮，他把这帮斥候解决了，我们去当个大草原的寇，劫了这些粮，百姓可活。”

“我知道，你不想杀权贵，是因为里面有皇胄，无粮需要镇压暴民，得靠他们，左才，我如今告诉你，我们不需要。”

“我已经写好了信，让我娘带着一些北堂府庄子的粮，你也签了吧。”

“左才，我是你的将军，相信我，只要五日。我北堂珺，可解梁州危。”

“将军，多准备点笔纸，我知道将军查了外面的人底细，可也有将军不知道的，那帮人，庄子不比咱们两家的少，将军拉拢人心上还是弱了一筹，少年之人，爱行正义。”左才对着北堂珺行了大礼，梁州欠北堂珺一命。左才口述的破危之法，是那位说的，只不过那位还说了，若北堂珺有更好的办法，按照北堂珺的来，不过需要提前与他打声招呼，不然，谁都拦不住皇骑。

“你是不是要陛下写信。”北堂珺拿着刀鞘戳了戳万俟的背，“不然你不敢说出这么，血腥的镇压手段，也没这个命来做，金丝纸就别藏了，光明正大的写，替我跟陛下问个好，顺便告诉他，我把西北军给废了，但我会弄出新的西北军。”

万俟左才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将北堂珺的话一字不差的汇报，嘴上也不忘记表明忠心，“将军放心，只有梁州危，陛下插手了。我永远都是将军的属下，万俟绝不辜负北堂。”

北堂珺点点头，她信万俟，万俟信北堂，万俟于北堂，就如狗子于北堂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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