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 一（2 / 2）

顾玉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玩笑归玩笑，正事儿他还是要提的，他道：“皇兄让我来问你，你真的就要走了？”

顾衍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抹布，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道：“自从我踏入修仙之路的那一天起，不就早晚都有这一天吗？”

“但你是东尧的太子，况且东尧就你这一个皇子，将来大统谁来继承？”顾玉问。

顾衍道：“不是还有小念吗，让她入赘一个夫婿来。”

“也罢，留也留不住你，毕竟这是规矩。”顾玉道“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今年过后，你就不是东尧的太子了，没了东尧太子这一地位，少不了风餐露宿要吃苦的。”

“皇叔你见过的朝堂之内呢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不比我少，难道有了太子这个身份就能让我暂且安全吗？”

顾衍刚刚把抹布放下。又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了一个笤帚，一下一下地扫屋子，还把刚才问柳走进来踩的脚印给擦干净了。

顾玉见顾衍干活干的这么溜道，多少有些坐不住，他站起来刚要帮忙，顾衍就说： “皇叔你还是坐着吧，我一个人就行。”

以前的顾衍在皇宫里面凳子倒了都不带扶一把的，如今反倒勤快了。

对于顾衍的师叔，顾玉还是有所耳闻的，近几年名声鹊起的姜肆，“皎皎明月姿，徐徐清风气。”这是一次他在上外除凶兽的时候，流传出来的一句话，或许就能概括了这个人的为人，但是顾玉对于姜肆建立起来的仙人之姿的印象，被他那个抽象派的来信给击的粉碎。

这位仙师是不识字吗？

顾衍道：“今天晚上叫父皇母后还有顾念来吃一顿家宴吧，我明天就走了。”

“走了？不等着过完年吗？”顾玉问。

“不了，我回云渺山过年。”顾衍说。

“那你还开那坛槐花酿吗？”

“你就惦记我的酒！”

或许是觉得顾玉对自己的酒实在是意难平，顾衍晚饭的时候把它端了出来，时辰快到了，顾衍又把碗筷摆正，等着家人们来。

东尧国皇帝名唤顾琼，老来得子，对顾衍和顾浛两个孩子惯的没边，尽管在这两个孩子眼中老头子脾气暴不好惹。

当顾琼走进门，见顾衍系这个围裙，端着一盘菜放在桌子上时，气得小胡子一翘翘，皇后在身后怼了皇帝一下，他这才忍住没发作。

顾衍对着他们笑了笑，道：“父皇母后快来做，顾念你坐顾玉那边去。”

众人落座完毕，顾衍又殷切地给他们倒酒，一边还思索着怎么开口。

“父皇，母后，我……”

皇帝道：“要走了是吧。”

顾衍点头。

皇后接着说：“哦，那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就走吧，要是实在不行就今天晚上走。”

“你们…这就完了？”

顾浛道： “我们还要给你来一场欢送会吗？宴请群臣的那种？”

顾玉只顾着喝酒不说话，云渺山上的槐花酿真是不错，看看哪里能买得到。

顾衍心里认为他走的时候，最起码也得是父皇皇叔惆怅感慨，跟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母后和皇妹拉着她的手掉眼泪，顺着离别的话。

谁能想到此时一家五口，四个人一脸冷漠，顾衍一个人面色震惊。

最是无情帝王家呀。

“你们，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顾衍问。

皇后“哦”了一声，顾衍朝她投来殷切的目光。

“有的时候别忘了把你的衣服啥的带走，就在这儿你还得回来拿。”

顾衍：“……”

我怎么突然觉得我是你们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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