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 六（2 / 2）

最终还是姜肆打破了沉默，他说：“知道这次要对付的是谁吗？”

许辰逸回答：“朱厌。”

“顾衍，你先出去，我跟你沈师叔有要事商谈。”

顾衍应下了，顾玉看了看二人，起身快步跟上去。

顾衍一出门，便看见了莫书抱着剑站在门口，见顾衍出来，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呀，顾兄～这位便是东尧贤王吧？久仰。”

顾玉也跟着客套：“在下也早便听说过莫公子大名。”

顾衍在心里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可不是嘛，这厮的风流往事都传遍整个修仙界了，如雷贯耳的花花公子，想不听说都难。

“此次云渺山怎么将谧竹峰的人也派下来了？”顾衍问。

莫书叹了一口气，回答说：“掌门把去年门派考核前二十名全派来了，还让沈师叔和姜师叔领队，这究竟是什么凶兽啊？千年厉鬼都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

顾衍撇撇嘴，这可比千年厉鬼难缠多了，这可是上古的凶兽啊，派二十个人来也算是铤而走险了吧。

此时小院儿里，姜肆看着顾衍把院门关上，起身给许辰逸缓缓地倒了一杯热茶，推到许辰逸手边。

许辰逸往茶杯里瞟了一眼，嘲讽道： “你这是做什么？还不会下毒了吧？”

姜肆回答：“怎会。”

“那可不一定，你连手刃……”

“抱歉。”

许辰逸愣了，空白了几息，他道：“姜肆，你刚才说什么？”

姜肆抿了抿唇，似乎为难极了，但他还是说：“许羌之事，我很抱歉，但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了他。”

许辰逸垂眸思索了一会儿，他问：“你什么意思？”

姜肆耸耸肩：“没什么意思……”

“十二年过去了啊，姜肆，你现在说抱歉有什么用，更何况……”更何况我若是你，我也会杀了他。

最后一句许辰逸怕是这辈子都说不出口，许羌毕竟是他的生父，感情再凉薄，也有一层血缘关系在。

姜肆浅笑一下，他道：“当初在云渺山，多谢师兄不杀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姜肆不会忘记的。”

姜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许辰逸说这些，只是今日见到了那个小男孩儿阿珩，天真烂漫，心底纯净，他的父亲真真儿把他保护的很好。

姜肆从小到大对父亲这一词是没有概念的，因为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父亲姓甚名谁，生什么样，所以在他眼中，所有的父子之情都是如此单薄。

只不过，他已经入世好多年了，渐渐的有些明白，他的父亲不过是特例，真正的父亲，是可以撑起孩子心中的一片天的。

而他，杀了许辰逸的父亲。

许辰逸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好生奇怪。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

姜肆的面色冷了几分，薄唇中吐出三个字：“你有病。”

许辰逸瞪大眼睛：“你说我有病？咱俩斗了十几年了，突然跟我道歉，我怀疑一下怎么着？有病！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是受不了别人待你好还是怎的？”

“姜肆，你更有病！”

顾衍抱着剑站在门口，听见门内的两个人又不知道因为啥原因吵起来了，见怪不怪地说：“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顾玉僵硬地笑笑，门内的两个长辈吵得厉害，好似下一秒就要拔剑打起来，他突然发现，这姜肆好像也并不如传闻中所说的那么清风霁月。

反而古怪的很，不一定接下来的那一句话就把他噎得不行。

莫书下了山总算能找到大一点的石头了，兴冲冲地拉着顾衍跟他一起胸口碎大石，顾衍拒绝了。

这个傻孩子真的把谧竹峰的石头都砸碎了，后来实在是没办法，把魔爪伸向了谧竹峰的弟子石桌。

然后被谧竹峰峰主齐宥罚抄了三遍云渺山门规。

云渺山门规少，总共十条，但每一条都包含着五百个小点，抄一遍就得三天三夜。

姜肆从来都不罚顾衍抄门规，他觉得这又臭又长的门规抄了也没什么用，反正云渺山的规矩什么的在他眼里就是摆设，留着还占地方。

姜峰主惩罚学生的方式一直很独特——揍他，使劲揍他，往死揍他。

天知道顾衍长这么大，十九岁便成为除姜肆外修仙界最年轻的金丹修士，他到底挨了姜肆多欠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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