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 八（2 / 2）

顾衍觉得他自己委屈极了。

莫书拍了拍顾衍的肩：“看开点顾兄，姜肆师叔生气最起码还说明他在乎你。”

顾衍委屈地说：“可是他不理我了，你有什么招没有？”

莫书摇摇头，他的招都是泡妹子的，至于怎么撩汉子，而且还是撩姜肆那种暴躁傲娇高冷不讲理的汉子，他真的束手无策。

莫书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终于出了一个馊主意：“要不……我带你去青楼看看……”

顾衍皱了皱眉。

天色刚刚破晓，先前被输送至城外的百姓又在修士们的引领下回来了，晚上打斗留下来的痕迹了已经被大家收拾得干干净净。

“诶？这打得也不是特别激烈吗？”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平白折腾一晚上。”

“不会吧，听闻这凶兽厉害得很，不过……既然厉害，仙师们为何不把它引到人迹罕至之处呢？”

“行了，人家仙师保一方安宁，分文不取，大老远跑过来除凶兽，人家还没嫌麻烦呢，你们倒先事儿多了。”

顾衍站在不远处，将几个人的对话尽收入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白玥城因为居民世代久居，人气儿足，最是吸引凶兽厉鬼什么的邪祟，之前不出现是因为活物太多了，灵气也就多，灵气与怨气相克，而凶兽才刚刚挣脱封印，所以一时之间不敢靠近。

用不了几天，等到朱厌反应过来城内不过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便会肆无忌惮地屠戮生灵了。但这些都没有必要了告诉他们，修士只负责除邪祟，不负责解难答惑。

顾衍继续在人群之中找姜肆的身影。

昨天晚上姜肆去加固钟林秘境的结界，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一个馒头似的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扯了扯顾衍的袖子，顾衍回手低头，是阿珩。

“哥哥，你见到神仙哥哥了没有？”阿珩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呀哈，小屁孩子，还想从我嘴里面问出来师叔的下落，你当我顾衍是死的。

“小阿珩，怎么不去找你爹呢？”顾衍面上带笑地蹲下，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爹和我娘回家了，我听闻神仙哥哥除了邪祟之后要不了多久便走了，我想再见见神仙哥哥。”

顾衍张张嘴将要说些什么，便被人打断了。

“你神仙哥哥加固封印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若是想见他便稍等片刻吧。”

顾衍抬头瞪了莫书一眼，莫书熟视无睹，揉了揉小阿珩的脑袋：“小孩子真可爱，别理他，他就是个红了眼的妒夫，人家吃个母猪肉都得醋一阵子。”

小阿珩懵懵懂懂地听着，压根就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钟林秘境处，那个怨气翻涌的结界口子已经被姜肆堵上了，四周安静得连风声都是那么刺耳。

一个黑衣人立在姜肆身后，他的身影已经有一些佝偻了，显然是岁数大了。

“所以，前辈来找我就是来讲故事的？”姜肆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老人嘶哑衰老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一些怒意：“那是你的骨肉至亲，是你的父母，不是故事。”

姜肆回答：“但对我来说他们就是故事。”

“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意思。”老人怒极反笑：“姜肆，如果你的父亲如今还安在的话，这种事自然轮不到你，但他如今不在了，这世上便只剩下你一个，拥有最精纯的玉照族的血脉。”

“所以呢？你们便要我收拾一堆几千年来没人敢收拾的烂摊子？我不愿意。”

“没有人在乎你愿不愿意姜肆。”老人说：“你拥有了这一身的血脉，便注定了你从出生到死亡，都是被计划好了的，你若有半点差池，就是在拿苍生的性命开玩笑。你敢吗？”

姜肆冷笑一声，继而道：“你看我敢不敢。”

言罢，甩袖转身便要离去。

“从昨**见到钟林秘境的缺口的那一刻起，你便知道，凶手破界，生灵涂炭是早晚的事。”

老人扬声道，姜肆缓缓地停住了脚步。

“姜肆，你比我想得聪明得太多，从许羌死的那一天起，你便一直都在调查你的身世，不然，这世上惩罚的方式有千千万万中，你为何独独选择了离玉照族最近的央国北境？”

姜肆回过头，讥讽地看着老人：“自以为是，你想多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有一些悲悯地看着姜肆：“你早晚都会想通的，我不逼你。”

姜肆冲老人抱拳，道：“我看在您是母亲生前认识的人，便再三忍让，前辈说我早晚会相通的，但姜肆却宁愿一直做一个糊涂人。”

老人说：“可这人间，对你来说以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了。”

“怎么没有。”姜肆回答，神情突然温柔了起来：“岚焉峰的槐花酿，真的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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