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终1（2 / 2）

白宿低声道:“还没有，他们让我再加考虑，说若我始终不肯同意，便让白家永无安宁之日。”</p>

年却清沉下声，默然道:“你这是何必。”</p>

白宿仍是轻声:“你不明白。”</p>

你不明白，于我而言，你是何等重要。</p>

年却清却心想，若你这些年因为我的冷漠而早些放弃我，任我在人间自生自灭，今日不问是你还是白家，都不会落在如此地步。</p>

可他偏还要去安慰年却清:“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p>

年却清不置可否，心中却暗暗地说服自己，先这么活着吧。</p>

可是如今，见白宿又一次为自己不知所踪，年却清忽然想自己不能再苟活了，若白宿再受尉迟家什么迫害，他非要和尉迟家的人同归于尽了才是，要让尉迟家的人都来亲眼看着他死了，而且他死了白月光也没有因他而显形半分，他们才肯死心，不再去白家挑衅滋事。</p>

年却清便把剑佩在身上，轻念法诀，传送去白宿身边。</p>

可入眼不是富丽堂皇的尉迟家府，而是一个漆黑阴冷的石洞，角落的一块巨石之上，坐着一道雪白的身影。</p>

那人看清来人，惊讶的问了一句:“却清？”</p>

年却清仍是面色冷漠，望了四下一眼，问道:“你怎么在这儿。”</p>

白宿这次却没有因为年却清的冷漠而黯然失色，反而他抬手道:“过来坐。”</p>

年却清微一犹豫，缓慢挪开脚步，走到白宿身边坐下了。</p>

然后他还是疏离地重复之前的问题:“这是北河的天然结界吧，你怎么在这儿。”</p>

白宿靠着石壁，答非所问道:“却清，我想通了。”</p>

年却清道:“你想通什么。”</p>

白宿转头看他，无奈叹道:“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不是在白家，我也不是白宗主。这样同我讲话并非你本意，何苦如此掩藏？……你便当做，我们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像从前一样，可好？”</p>

年却清有些讶然他如此出言，面前却仍旧冷漠:“你怎知并非我本意。”</p>

白宿笑了一声，没有讲话，只是望着年却清目不转睛。躲开他目光，去看别处的石壁，鼻间轻呼了一口气，问道:“谁把你关到这儿来的。”</p>

白宿不答，反问道:“当年昔州围猎，后来你被谁救走了？”</p>

“我兄长……”话说到一半年却清突然反应过来，转回头去看他，“我兄长回来了？”</p>

白宿笑笑点了一下头:“是，回来了。”</p>

年却清追问道:“他没死？”</p>

白宿道:“他说是机缘巧合，死后反生，我不得而知。”</p>

年却清听完便点了一下头:“那很好……姜冬沉不至于太难过。”</p>

白宿望着年却清垂下去看向地面的眼，抿了抿嘴，问道:“他没有死，而且现在好好的回来了，那你可以原谅我了吗。”</p>

年却清不语，双手交扣在膝前，贻然不动。这固然在白宿意料之中，可白宿却是一次又一次地不合常态，扔下一句:“那我便当你默认了。以后该叫我什么都还像从前一样，你再叫什么白宗主，你看谁理你。”</p>

年却清这才看向白宿，皱着眉道:“你真是想通了什么，不是被人夺舍了？”</p>

白宿道:“我问你听见没有。”</p>

年却清道:“没听见。”</p>

“那我再说一遍，你听不见我就一直说，你看谁先烦死谁。”</p>

不要脸的感觉真爽。</p>

年却清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却眉头紧锁，叹了口气低下头道:“行吧听见了。”</p>

果真是世事难料，从前都是年却清跟在尉迟宿后边阿宿这阿宿那，要求他不要叫自己年公子，如今却不再了。始终跟在白宿身后的脚步停下了，而且，仿佛是再不愿跟上来了。</p>

白宿心想从前是他始终在追随自己，要逼出自己的热情来，却始终不得。而如今年却清不再如旧，那么我们就把位置反一反。我可以改变我的姿态，改变我恪守多年的少言沉默，我改变我整个人，我来追随你。</p>

去静下心来，去猜测你到底想要什么。</p>

白宿必须承认，年却升在这一点要比他透彻的多。</p>

那我们便在此处多待几日，各自冷静，然后慢慢待你清醒，我再想办法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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