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权限（2 / 2）

诚然无论是兰斯洛特还是伊尔利斯都没有调侃他的意思，但叶玖对这个决定多少有些无法言明的排斥，尤其是因为这个决定成立的原因，纵欲过度实在不是个能让人坦然接受的说法。

而且他作为一个Omega成长至今，为了能坐稳那个花瓶的位置付出了相当多的努力，他已经习惯一个人解决所有事情了，分出操纵权就好像在向一个Alpha示弱。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尽管叶玖向来不惧于调侃AO之间的依附关系，甚至已经习惯了承受那些略带贬低的嘲讽，但这种处境依旧让他产生了一种Omega被标记了之后，就只能依靠Alpha生存的不爽。

尽管他知道这两个人都没有这个意思，但多少心里有点别扭。不过别扭是一回事，任务是另一回事，正常人都不大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也不能因为一场标记就变得扭扭捏捏。

他盯着光屏上属于伊尔利斯的接驳请求沉默了三秒，直到自动拒绝的按键亮起，接驳提示进入倒计时的最后5秒，才抿着唇摁下确认键。

然而很快，他就体会到了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体感上的舒适有时候远比理念更能让人接受，在伊尔利斯接进兰斯洛特的瞬间，他感觉到积压在自己大脑中的数据被抽走了三分之一。他视野里开始变得广阔，浑浊的思绪逐渐清明，同时有个温暖的气息正安静地包裹起他疲惫的意识，在他晃神的瞬间带着他避开了前方飞驰而来的碎石。

“我以为你会轰烂它。”叶玖笑了一下。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杜若那家伙热衷于带着情人上机甲，这种安心的感觉确实不错，就是隐私方面还需要适应一下。

“不会的，”伊尔利斯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和意识里同时响起，“在得到珀尔修斯之前，我其实一直惦记着那架赫尔墨斯，我想给先生打辅助来着，您不用回头就有个帮手，感觉起来岂不是挺酷炫的。”

叶玖抿唇笑了一下，竭力忽视这种将自己的思维领域对另一个人全盘开放的异样感。他说：“并肩作战不也挺酷炫的，我看珀尔修斯挺好的，你就别嫌弃他了。”

“我没嫌弃他，”伊尔利斯的声音顿了一下，“我就是怕我长大了，您就不要我了。”

叶玖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没再说话，只是专心操纵着机甲，伊尔利斯也自觉地收了声音，主动避开了这个话题。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句话的答案是确定的，叶玖早在伊尔利斯第一次告白的时候就动了断绝关系的心思，他不想做他最亲密的人，从来就不想。

伊尔利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就像先生养的一只小狗，寂寞的时候从雨地里捡回来，悉心照顾了几个月，发现狗狗长大了，可以自己生活了，就打着“放你自由”的名号抛弃他。

可他本不想这么快就长大，他所有的优秀无非是为了收到一句先生的夸奖罢了，他的愿望始终单纯又渺小，却怎么都实现不了。

大概是最初遇见的时候就走了一条错误的路，他在先生心里建立的形象太乖巧了，以至于对方总是将他当成一个晚辈，没有任何悸动产生的可能。

——先生是宠我的。

伊尔利斯想。

——只是不爱我罢了。

他想着想着便有些难过，那些嫉妒和不甘夹杂着些许委屈翻涌成了层层叠叠的海浪，一层层漫盖着他的心脏。可他已经习惯了，在叶玖离开的这三个月里，他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彻夜未眠和神经衰弱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主菜，他接受珀尔修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皇帝不是没给他选择，只是他放弃了赫尔墨斯而已。

他放弃了成为一个影子的机会，选择了和他的先生并肩站在前线。

他跟着三皇子学习实战技巧，跟着二皇子讨教操作经验，这座中央城里没有机甲大师愿意成为一个“私生子”的老师，在他确立自己应该归属的派别之前，没有人会站在他身边。

他只能自己学。

他必须自己学。

他想早一天，早一个小时也好，他想早点站在叶玖身边，甚至想站在他身前。

他想说：“先生，您看看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