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毕竟财气逼人的傲生叔生的儿子,就算是纨绔子弟也不应该有这等水平的功力。反观侠气一身,精心钻研唐家武学的傲侠堂叔,怎么比,都应该是跑不了的虎父。
唐门中修习约莫一年时日,我竟不知唐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还有这样的少年人。
门外叩门声响了两下,我配合的抬起头,娘亲走过来摸摸我的头,这次语气温和了些,“这几日就先不去校场,在楼里好生带着,若是闲待在屋里闷得慌,就去老太太那玩上一会,饭前记得回来。”
见我点头,她又道:“今日那人门主已然替你料理了他,只是那人心性桀骜,怕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往后要是再见这人,你且什么都不要管,不理他就是。若是他无意寻你难过,你便不用将他放在眼里,若是他对你步步紧逼,你也不要惹怒于他,万事记在心里,待回来向我言明其中一二,必然有我为你做主,回头打得他手脚皆断的下场。”
我又点点头,见我如此,唐逢便将手往我双臂握了握,又问:“今日之事为娘也气愤非常,在场中冲昏了头脑,竟忘了查探你身上有伤与否......”
我连忙宽慰道:“孩儿身上无事,只是娘......唐门之事千千万,为何那人偏要来触我的霉头?”
唐逢眉目一皱,将视线也挪了开去,道我一句,“你一个半尺小儿,问这些又能干什么。”
娘亲摆明了不想多说的语气让我稍一瞬的失落,但紧接着我回过神来——此等打探底细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我伸手就抱住娘的手臂,撒娇地晃晃,锲而不舍的发问道,“娘亲,你就且说一说嘛,今日见到的那人到底是谁?为何偏生要对我过不去?”
这话我其实老早就想问了。
唐家人丁兴旺,宗族弟子也有百十之数,更不说那些传承了唐家几百年的分支,虽有的式微许久,却从不仗着从前的事迹在人前耀武扬威。
来去唐家,都是行踪轻巧,也不给人惹出麻烦来,甚至有些传承连传人都断了,却一直像我娘说的那样,做人不卑不亢,性情沉稳干练,遇事沉着冷静,却也令出必行。
这些虽都是高级弟子,与那些在我身后天天咒骂的鼻涕蛋不同。但与今日我遇上的那个,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同为唐门弟子,为何只有孩提才会斤斤计较、学人口舌的事,他一个亲族子弟也耿耿于怀?
我今日便是想不通这一点。
娘亲又长叹一声,低头看着我,语气不复之前听过的温和,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只听她淡淡的问我,“你此前从未在唐家见过他?”
我仔细想了一会,回道:“未曾。”便是之前真的见过,倘若次次如今日所见,我就算不是魂飞天外,也必定将此人记在心底,打上几百遍的木桩。
我娘又问,“也从未听说于他?”
疑惑的摇头,我追加道:“娘亲你不是说,我去年过冬时受了大寒,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喝药,开春以来才病好。我那时也是脑子混混的,一时恶心一时热的,哪能知道门里有这样一号人物啊。”
唐逢便道,“那人就是个泼皮无赖,虽是你堂叔亲生,但不知怎么教养出了这样一个混账玩意,整日整日的在唐家堡横行霸道,惹是生非。你堂叔管不住他这么胡作非为,同宗亲族对他也是敬而远之,你且也安好自己的心,看见他也莫要上前去。那厮心计甚重,你若是看到不平上去帮忙,指不定他到时怎的整治你。”
“嗳?”我不明就里,仍有些呆。
唐逢这时在我头顶温声道,“记得了吗?”
我再次点头,“记得了。”
待娘走后,我将娘与我说的话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
娘口中的唐无乐与我今日见到的有所不同。今早发生的事我历历在目,我也觉得那人确实是小气至极,脾气古怪。但要让我说真的有何不同,我却也说不上什么缘由,脑海中惟剩下那双摄人的眼,直盯得人心里发慌。
想到那人,我不由又生气起来。
今日我莫名挨了这一顿羞辱,那人却仅仅只是去跪了几天祠堂,往常只有那群跟在人后牙牙学语的鼻涕虫才会骂的话,今日竟叫个宗室弟子说了出来。
想到这,我又为自己苦恼起来,我也不知我自己是怎么了,往常都能置之不理的一点小事,今日冲动起来竟险些伤了他人。
我爹不曾这样教导过我。
他只说过,我丐帮弟子为忠义而存,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生死不悔。凡是宵小害国者,理应追以拳棒,切不可为一己私利,伤及他人无辜性命。
今日我冲冠一怒,竟全忘了爹曾教我的“与人不争”,事后追忆还觉得罚人罚的不够狠,生出应当重罚的心思,如此想来,我才是应该去跪祠堂的。
遇事易怒不计后果,得理不饶,心肠大大的坏,爹要是在这里,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我这样。
我歪倒在床上,难受起来。
所幸明日亦和往后好几日,我都可以不用早起去练镖,不如全当此事不曾发生过,往后再见了面若他不再咄咄逼人,我便当做矮一头给他赔个不是。
爹也说了,小孩子的是非很快就能过去。仔细着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