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且慢嗫嚅着：“我没有……”

姜稳不想听他再解释什么，挥挥手，示意话题终止。

一时间里没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唯有外头炸山轰隆隆响，扰得人心烦。

最终还是姜稳先开口，“人类炸你的山，你就这么看着？”

且慢的情绪已经缓和，又恢复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温温和和地回答：“哪有我的山，新时代，土地都是人类国家的，没我的份。”

“所以你要搬走了？”

“自然。”且慢回答。

他答完就再没人说话，又是一阵沉默。

直到一阵铃声响起，打破沉默。

且慢的目光在姜稳腰间转一圈，没吭声。

姜稳满脸尴尬，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嘀咕一声：“怎么这里还有信号？”

且慢无比自然地接话：“当然，全球通呢。不得不说，人类真是聪明，短短几十年就……”

姜稳没顾上他的碎碎念，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就被手机对面炸得头疼。

“姜医生！你病人要跳楼！快回来！！”

且慢听力极好，况且他就坐在姜稳对面，听到这话，顿时脸上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盯着姜稳。

姜稳被他盯得不自在，微微偏过身子，假装凶狠骂道：“跳楼找保卫科，要么打119，关我屁事！难不成还要我在下边接着？你见过谁家医生有这技术？”

然后姜稳看似恶狠狠地挂断电话，实则慌得好几次按不到按键，险些把屏幕怼碎，一切尽在且慢眼中。

且慢忍不住想嘲笑他。

姜稳轻咳一声，“没想到您还知道全球通……”

且慢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是啊，神仙又不是自闭，我也会上网的啊。”

随即且慢手上出现一部苹果18手机。

姜稳沉默半晌。

妈的，原来是土豪。

然后他又听到且慢说：“山里什么都好，就是网速有点慢。他们拆了就拆了吧，正好我也想出去逛逛。”

姜稳这会儿看不透且慢的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张张口，没说出话。

且慢也没强求他说什么，只道：“你不是要忙么，去吧，神仙医生。”

且慢给了台阶，姜稳就顺势下了，他往前走几步，正要离开，突然又停住脚步，回头道：“你如果要来人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

言下之意就是姜医生给你开后门。

姜稳回头的时候正看到且慢对着这一片地挥了一下手，瞬间熊熊烈火燃起，那小池塘瞬间就被烈火蒸干。

姜稳看到且慢站在烈火之中，亲眼看着那些曾经被且慢呵护的一草一木，那精致的小木屋，还有那值钱的池塘，毁于一旦，什么都不剩。

可是且慢却好像突然什么都不在意了一样，只看着姜稳，那双眸子映着火光。

且慢轻轻笑了，似是对姜稳突如其来的关照毫不意外，他从不怀疑那数千万年的相依所萌生的感情和默契，他永远知道所有争吵不过是一瞬插曲。

且慢沉着嗓子，低声道：“好。”

拖着长音，真像在哄小孩。

偏偏姜稳着了他的道，情愿被当做小孩哄着。

大人都宠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