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姜稳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且慢的眼眸，然而且慢并没有回看他。

姜稳看得认真，连且慢微皱的眉头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啊。”姜稳理所当然回答。

且慢一愣，抬眼，对上姜稳毫无保留的目光。

姜稳难得勾唇笑笑。

“把你祭祀给我，这样你永远都是我的了，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若是放在几百年前，或者几天前，姜稳万万不会说出口。

他一直以来都在顾忌着且慢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他一直记得几百年前自己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念头。

可是且慢不是玉，更不是瓦，他是他自己那抹跳动炽热的火焰，任谁也无法抓住和禁锢。

况且，倘若今日没有自己，且慢在那个山头生病了，有谁能照顾他呢？

且慢也许还在等那个心上人，可是那个心上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姜稳不忍心看且慢一人在生命尽头里继续苦苦等一个也许再也不会回来的神。

最重要的原因，是姜稳不能保证且慢的命还有多长。

自己的年少无知荒废了太多的时间，他就要来不及抓住且慢了。

倘若不是这一次且慢突然发烧，自己也许还会继续隐忍不发——他不敢想象一切真的来不及时自己会有多后悔。

且慢盯着姜稳停顿数秒，然后才反应过来般慌乱地垂下目光。

且慢的眼睫微颤，闷声问：“姜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是不是——”

姜稳叹气，伸手轻抚且慢的脸颊，且慢的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是。如你所想。”姜稳沉声应。

且慢瞪大双眼，眼眶瞬间发红。

“别，别开玩笑，别这样，姜稳。”泪水从且慢的眼角溢出，说着脸颊滑落耳旁。

姜稳低头拭去且慢的泪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且慢在清醒的时候哭。

可是…他不明白，且慢为什么会哭，为什么情绪突然这么激动。

他不知道，所以他只能慢慢说着无济于补的话语。

“我没有开玩笑……抱歉，冒犯您了，您不能接受的话，我可以抹去您的记忆，咱们可以当今天这些事没有发生——”

“我忘了的话，你呢？”且慢打断他的话。

姜稳愣住。

“你总是这样……总是玩着失忆的把戏，想来你真是自私透顶。”且慢的声音不太稳，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话语中夹杂着哽咽，咽喉发疼，连带着撕扯心脏。

姜稳收回手，心底已经认定且慢是要拒绝自己了，他坐在且慢身边茫然无措，满心想逃离。

且慢却看出他的心思，在他快要离开之前勾住他的指尖。

姜稳听见且慢低声道：“冒犯您了。”

随后且慢起身勾住姜稳的脖颈，倾身而上。

即将亲吻时，姜稳问他：“为什么哭？”

且慢回答：“苦尽甘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