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请罪领罚（2 / 2）

“我来请罪领罚。”杨敬华将视线投到这位花甲老人身上，单膝跪地，一手扶膝，一手捶地，不顾端木祤的惊愕，低下象征尊严的头颅，毫不犹豫、毫无迟疑，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作为「影灵」却刺伤了「阳冥司」，我应当受罚。”

“龍……？”不光大厅的高层愣了，连和杨虪龍朝夕相处过十年的端木祤都愣住了。不同的是高层在意的是杨敬华所言，而端木祤则是诧异其所为——杨虪龍天性狂傲不羁，下跪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更别提低头了，相处过十年，杨虪龍从未低过头！要不是端木祤能感受到杨敬华右臂上的「妄生」不假，他根本不能相信面前这个单膝跪地低首领罚的人竟是曾经暴虐凶蛮、戮杀无数的杨虪龍！

“杨敬华，你刺伤了阿熙？！”秦诗瑶当场跳了起来，双目瞪得滚圆，仿佛只要青年说点一下头就会冲上去将青年生吞活剥。

“我杨敬华有胆做就有胆当。”杨敬华没有抬头，但威严的声音却震慑全场。

“龍，「落月」是用哪根骨铸造的？”端木祤是最近才醒来的，准确地说是在杨敬华初遇端木熙那天，完全相同的灵魂唤醒了遗留在「妄生」中的残魂，因而对于「落月」这把后天打造出来的剑并无太多印象，只知「落月」是用杨虪龍的骨所造。

“是最靠近心脏的肋骨。”杨敬华稍稍抬头，但依然没有昂头，他知道他没有资格。

“封印之骨……”端木祤凤眉一皱，呢喃道。由于长年镇压骨骼中的神兵魔兵，杨虪龍每个骨都有不同的特性，而心口的那根骨原本是不存放任何兵器的封印之骨，效果类似定海神针，虽然在适应期过后，封印之骨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但封印的特性却保留了下来。因而他知道，这次闹大了，因为「落月」的特性是「封印」！「封印」的特性可大可小，小可封印灵力，大可封印灵魂！

“龍，端木熙被封印了什么？”希望不要太糟糕……

“应该……是灵力。”经端木祤一说，杨敬华才想起那根骨的特性是「封印」，剑眉紧皱，心里暗骂自己大意了，仔细回想端木熙的症状，迟疑道。

“铸剑者是谁？”银色的眼眸覆上一层阴霾，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失去灵力的「阳冥司」会被世人如何对待，只希望铸剑者留下了破解封印的方法。

“杨宁，杨子诚。”杨敬华撑地的左手朝地一砸，靠着反作用力迅猛起身，绚丽无比的龙瞳中不安与担忧交织出凄美的乐章。

“龍，你去找杨宁，尽快找到破解的方法。在此期间，「阳冥司」，我来顶替一下。”右手靠着下巴，银色的少年下了个会令杨虪龍疯狂炸毛的决定——以残魂遗魄顶替「阳冥司」的工作。

“端木祤，你有种给本王……”再说一遍？！杨敬华当场暴起，怒火中烧的声音宛如嘶吼的龙吟，银色的巨龙之魂破体而出，裸露的皮肤上银鳞初现，足以见证他的暴怒。

“杨敬华，你现在是端木熙的「影灵」。”你需要考虑的是他，不是我。平静的一句话打断了杨敬华的话语，更泯灭了有大火燎原之势的火苗。龙魂回体，银鳞沉寂，杨敬华咬咬牙瞪了眼端木祤，夺门而去……

匆匆离去的杨敬华没有看到端木祤向上挑起的唇角：龍，你变了，只是你自己尚未发现。你不屑于所谓的责任，如今却自愿领罚；过去就算是面对我，你身上都似有似无地散发着一股君王的威严与自傲，那是你与生俱来的，甚至你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但现在面对端木熙，你却是真正意义上做到了与他平起平坐，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人。在激怒你之前，我根本不相信那个跪在地上低头的人，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