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窑（2 / 2）

“下雪了，还能见到木炭是啥样子，而且我穿成这样还是第一次，好刺激，你说晚上会不会有啥动物出来？我能看见吗？”

苏文柏眼皮直跳，没法理解，在这样一个大雪纷纷的傍晚，她穿的那么滑稽，身上落了一层雪，拄着木棍，往深山里走，竟高兴的跟捡了金元宝一样，还想看动物。

没法回答她，干脆闭嘴不语，紧接着又听到她唱：“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一脸诧异的回头，田恬看到他的脸，瞬间捂住嘴。

完蛋了！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怪物，希望他没学过普通话，没听懂歌词。

有点心虚的辩解：“我即兴乱唱的。”

苏文柏弹弹她帽子上的雪，继续走，“马上到了。”

进山的路还算好走，转一个拐角，就到了之前那个平地。

田恬从后面越过他，快步往窑洞跟前走，周围地上都是雪，但是那个窑洞整个上面还有边上一圈，干干净净，湿泥垒的窑洞已经干的发白，田恬看着封的严实的洞口，后面也不见冒黑烟，心里好奇，伸手就要往上摸。

还没碰到，就被苏文柏从背后一拉，脚下不稳，差点摔倒，被他结实的抱在怀里，扶她往后面站好，责备她：“别瞎摸，烫手。”

田恬更加纳闷，又没有火，怎么会烫手。

这两天她反复想了很多遍，都没办法想明白，那些刚锯下来的树干，都饱含水分，根本点不着，这些树干到底是怎么变成木炭的。

脑仁都快想破了，也没用。

如今终于站在跟前了，摸一下都不行。

苏文柏让她站的远一点，指着旁边一块平地，空地边上一大堆土，“一会我勾出来放到这里，你用铁锨铲点土灭火，听见了吗？”

田恬有点不高兴的点头。

苏文柏转身开始给长铁钩子上绑一个三米多长的木棍，很快绑结实，放在一边，用铁锨将窑后面的风门打开，走到前面几下把洞口铲开。

田恬听见“轰”的一声，洞口蹿出一股旺火，紧接着，便看到整个洞里的树干通红，瞬间烧的通亮。

这是接触氧气后全面起燃，奇怪的是，没有一点烟冒出来。

她惊呆在原地，看着这一壮观的场面有点后怕，不由得感激的看看苏文柏，“哎，刚才谢谢你啊。”

苏文柏的脸被火光眏的亮通通的，他也兴奋起来，将铁锨递给她，，给手心吐两口唾沫，握紧铁钩杆尾，冲她笑着说：“木炭要出窑了，一会会很热，你注意点别被烫到。”

说完小心把洞口红透的树干往出一勾，带到边上的平地上，田恬笨拙的用铁锨铲土灭火掩盖，再配合雪落地的声音，发出滋滋的响声。

干了一会便顺手多了，只是越来越热，胳膊也有点发困，军大衣捆在身上越来越碍事，苏文柏早已经把外套脱了，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田恬干脆也把外套脱掉，火车头帽子也拿下来，顿时清爽不少。

天空下着雪，因为热，却感觉像夏天一样，带来的水，她不再顾忌是否间接接吻，自己喝一口递给他喝，喝完拿回来把盖子拧上，放一边，继续埋土灭火。

两个人干的热火朝天，脸上红扑扑的，苏文柏也活泼了不少，时不时跟她说话。

问她喜欢西游记里面的谁？她说最喜欢猪八戒，说的他直发笑。

还告诉她如果木炭不见水，出窑的时候让它自燃一会，就是银炭，像现在这样弄，就是黑色的木炭。

……

全部出窑花了一个多小时，田恬发誓这辈子都没出过这么多汗，她热的恨不得把衣服全部脱光，在雪地里滚一圈。

苏文柏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确保火全部灭掉之后，才往回走，走之前，田恬发现他在窑洞口挖了一个浅坑，给里面放了好几个红薯和土豆，再掩盖起来。

有点纳闷这些红薯和土豆是从哪里来的，刚才出来的时候也没见他拿。

回去的路上，田恬明显的发困，下坡路不好走，脚下总踩不稳，好几次差点摔倒，苏文柏干脆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回走。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她的小手被包裹在里面很舒服，只是他的手心都是汗。

真没想到他会热成这样！

又想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便对他说：“哎，今晚我要洗澡，太难受了。”

苏文柏声音低沉，“嗯，回去我就烧水，生一盆火，把屋子烘热。”

田恬又想到明天逢集，扯扯他，给他提出了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