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2 / 2）

季晚一心一意地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了，没有任何询问他、质疑他的意思，等到了地方，她见他又跟出了电梯，这才皱眉。

她握住了钥匙，见他站在自己身旁，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先开门。”霍祁的语气几乎算的上是平静，没人知道他心底掀起的狂风骤浪。

“不用了，你有什么事门口说吧。”季晚语气冷淡。

“我说，你先开门。”霍祁面无表情地重复。

季晚深吸了口气：“我现在心情很差，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以后不要当面找我了，你直接发短信就行。”

季晚看他没有走的意思，闭了闭眼，终于还是当着他的面开了门。

“现在可以说了么？”季晚站在门口，并没有换鞋的意思，赶人的意思很明显，赶紧说完就走。

霍祁没理她，脚步不顿，直接走进了客厅，转头看向她。

季晚看着地上他踩出的几个脚印，心里憋了两天无处发泄的火腾然而起。

“你他妈有病啊，我什么时候准你进来的，谁让你穿鞋进来的，你有没有点素质啊，为什么这种事都要我提醒你，进门前换鞋，这种常识你不知道么？”

季晚大口地呼吸，狠狠憋住后面跟着的那句“做/爱带套，常识到底懂不懂？”

霍祁抬头极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扯，现出一抹嘲讽的笑。

他并没有听出她真正要吼的话，冷冷道：“你现在倒是真的很冷静，这时候居然还只关注这些。”

季晚失控的情绪已经彻底回不来了，她也不想再吸气呼吸，用那些狗屁不通的安慰疗法了，她脱下鞋重重一甩，针锋相对地回他：“是啊，章若彤不就是这么蠢，还犯贱，什么样的人都要扒出一颗真心递上去，转头留下一堆收拾不了的烂摊子，呵，你霍祁看不上我也没求你吧，我犯我的贱，麻烦你赶紧消失在眼前行么？”

霍祁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跟我无关？真心？你章若彤给的是真心么？你耍的手段还少么，可惜的是都并不怎么高明，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来么，这不是都是你算计好的么？”

季晚觉得自己快被烧着了，她吼了起来：“你他妈有话说话，不用恶心人，我不是什么你追着上门任你恶心的人，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霍祁把东西甩到她眼前，季晚低头只扫了一眼，就立马认出是自己包里躺着的几张纸。

“你还有什么说的。”

季晚看了他一眼，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了这人愤怒的原因，她觉得很可笑：“说什么？你不是挺会做判断的么，还用的着我说么？”

霍祁阴沉沉地看着她：“我说过，最讨厌耍手段的女人，第一次我不想和你计较，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做的很成功，你找的那些接着我只要一句话，他们小小的公司不用一晚上就会消失，我对你的有所保留，是有底线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季晚心里涌起一种几乎要淹没她的悲凉，她知道这些情绪不是自己产生的，这个章若彤千方百计地想留住这个男人，可惜得到了不过是挑衅二字。

她看出了霍祁的愤怒，知道这个孩子肯定是章若彤一厢情愿的产物，可能还有一些不值一提的手段。

季晚疲倦地叹了口气，她被动了接手了一个注定无法出生的生命，其中的沉重和罪恶，她又能推给谁呢。

“你不用特意来质疑我，放心吧，这个孩子不会出生的，没人想要ta，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你不用关心，以后也不要再登门了，我说过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绝不会反悔。“

霍祁没想到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对这个女人早已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大概从她知道怀孕起，这些就已经计划好了，先从媒体曝光，再惺惺作态地答应分手，转头就到霍家的医院，故意偶遇霍媛，还匆匆逃跑，现在这种说辞，怕也是她洗清自己的一环吧。

“是么，你真的舍得打？为什么会有ta，你难道不是一清二楚么，你千方百计、手段不断的依仗不就是肚子里这块肉么，你真的以为我会在乎么，为了一个不择手段的产物，心软如了你的意？”

季晚流下泪来，她后知后觉地想抬手擦，可是这种没有用处的咸水却源源不断的流，她干脆不费这力气了，她心里其实很平静，她知道，流完了这些泪的章若彤大概能好好地离开了。

霍祁冷眼看着她眼泪不断，一路上自己心里前突后进的愤怒像是被扑了一场火，那眼泪一浇下，火灭了，徒然升起了烟，留下一地千疮百孔的狼藉。

他没走过来，也没移开眼，就那样神色淡漠地看着她。

季晚终于哭完了，她觉得眼泪治愈悲伤这件事大概真的有理可据，属于章若彤的留恋和悲伤都随着这一场静默的眼泪一起走了，她知道，这个身体症状真真正正属于她季晚了。

她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回到客厅后，她弯腰从包里抽出那几张薄薄的纸，递了出去。

“你看的是第一场诊书，后来我约了这个，后天的，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旁观，虽然我之前并没有打算通知你，但你这么不放心的话，可以亲眼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