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深渊（7）（2 / 2）

宁大将军剑柄指着秦大人的咽喉问到。若不是殿内不宜拔剑，秦大人的喉头处就是剑刃了。

“吾皇万岁万万岁！”最先俯首称臣的，是奕王。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

一个时辰之内，紫禁城满城素缟，定安喽的大钟沉重而有力的敲过，告示着整个京城的人：这个国家的帝王已经离去了。

顾府内。

“小桔，你听见钟声了吗？”顾晴月从床上爬起来问。

“夫人刚刚交代了府里上下，是当今皇上御龙归去，百天之内不许有喜庆的东西出现。”小桔告诉她。

“哦，难怪父亲和哥哥们今日回来的这般晚。”她低头说到。

“也不知这即将登基的新皇帝是哪位皇子。”小桔小声说。

“别管是哪位皇子，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睡吧。”

可是她让小桔下去睡觉，自己却莫名其妙的一夜都难以入眠，心口无端的一直有一种不知该如何言状的紧张感。

乾清宫前。

“皇兄这是何意？”

赵渊半垂着眼看着台阶下的荥王和他身后的一队人马冷冷问到。

“本王来拿回属于本王的东西。”

荥王骑着马，手里握大刀，气势汹汹。

“皇兄的东西都在荥王府了。”赵渊平静的回答他。

“五弟，你知道本王说的是什么。”

荥王有些沉不住气了，握着大刀的手紧了紧，眼也红了。

“朕继承大统，是先帝亲命，众望所归。”赵渊说着轻笑一下，“在场的诸位大臣都可以作证。”

“却原来，你这些年的温顺模样都是装的！”荥王冷笑，手里的大刀往前指：“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你我都明白对方意图，不必多言了！自古成王败寇，开战吧！”

“皇兄，朕是传位诏书上御笔亲书的新帝。你这是要做叛臣贼子吗？”赵渊站在台阶上，负着手垂眼问他。

荥王仰头大笑，猩红的眼睛看着他，右手握着的大刀抬了抬，左手一挥，身后的人便往前冲了。

赵渊笑了，往后退了两步，抬抬手，示意开战。

双方交战，一场混乱，一片厮杀，空中有殷红的鲜血洒出又落下最后浸到地上的积雪里和白雪一起融化了。血腥伴着寒气弥散在空气中。

........

赵渊静静的望着台阶下的厮杀，荥王府的监管漏洞是他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荥王在得知他要继位时能够出了府到皇城里。他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除去荥王，而结党营私、贪赃枉法都不够。

台阶下那个骑在马背上的人杀到半疯魔的状态，赵渊接过身旁侍卫递过来的利箭。

箭在弦上，赵渊半眯着眼睛，将箭头对准了那人的心脏，手里的力量加大，最后猛然放箭。

嗖！

.......

荥王突然睁大了双眼，朝着台阶上看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堕落，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有人看见荥王倒下，心口处直直的扎着半截利箭，有鲜血不断从心口流出。

擒贼先擒王，荥王这一倒，他周围的人先是看着他，反应过来之后，纷纷扔掉手里的兵器，朝台阶处跪拜，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渊冷着眼笑，转身，朝着被制服在地上的秦大人说：“秦大人追随荥王二十几年，尽忠职守为他做了多少事啊，今日朕成全你们这主仆情份，你便随他一同去了吧。”

他说着俯下身子，又低声在秦大人耳边说：“不要紧，淑贵妃马上就下去陪你们。”

说完，赵渊直起身子往殿内走去之前给了宁大将军一个眼神。

顷刻，一声脆响，宫人们就上前抬着秦大人的尸首退下去了。

这一夜，鲜血掺着积雪一起融化，宫人们一整夜的洗洗刷刷才勉强让地面在第二天看起来是正常的。

这一晚，赵渊登上定安喽，望着城中东南角。那里有一座酒楼，名曰：万花楼。

十个月前，他和一个小姑娘约定，若是他能平安归来，她就要在初雪这天带自己去那个酒楼里吃顿好酒好菜。不知她今日还记得吗？不知她今日去没有去那万花楼？也不知她若是溜出了府去了那里却没有等到他会不会生气？

赵渊垂着眼看着栏杆上的积雪，想起她说自己最喜欢下雪天，总是在初雪这天偷偷溜出府去玩儿。

初雪对她而言应该是很美好的，可是今日他却让雪中弥漫了血腥。

可他若是不这样，日后就是他和他母后流鲜血，多年之后，是百姓哀嚎，会战火连连，会是苍生鲜血流尽。

赵渊伸手试图去接一片雪花，那雪落在他的掌心就化成了小水珠。

“月儿，朕没得选，若是有朝一日你知道了这样的我，希望你不要怪朕。”他喃喃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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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是愚人节，这一章，我发了三遍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