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深渊（14）（2 / 2）

赵渊明白，是他自私了。可偏就不愿意放手，只能一步一小心的护着她，盼着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更奢望她能懂自己。

避子汤是他找吴太医研制的，本来是为了那些本不该入宫的女人准备的。可是顾晴月却告诉自己，她还不想生孩子。无奈，却也开不了口对她说一句重话，便只能让吴太医再改良一下，做了一版尽量不伤身体的给她送去。

如今她自己不愿意再喝下去了，是不是，就说明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又多了些？至少，她愿意尝试着给自己生个孩子了？

这份意外的喜悦，一直持续到六月末，赵渊被另一份大喜悦冲击到了。

六月底，皇帝的生辰。

去年的生辰，顾晴月又送了他一块玉佩：“你不是总为了把我上一次给你打平安玉弄丢的事而抱歉吗？我再给你一块，成色要比之前到还好一些。你看，这上面的花纹，寓意也是极好的，是年年岁岁都安康的意思。”

今年的生辰，他打开那个来自瑾贵人的礼盒，入眼看见一把折扇，一条腰带。

拿出来看，折扇是上佳的做工，也不知是她打哪儿得到收藏起来的，上面题的是她行云流水的字迹：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晴月可见，岁岁年年逐君流。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她的字赵渊之前是见过的，学的是顾家大公子的手法，一撇一捺都很大气，字体也是流畅的很舒服。字好，写的句子更是让他心头欢喜，这姑娘总是说书没有读多少，但是，真的让她说上几句时，偏偏又都能说到点子上。

赵渊将那折扇左看右看，望着那上面题的字不觉的笑了起来。

又拿起来那条腰带看，样式是有一些小心思的，墨黑的缎面上银色丝线绣的如意云，一朵又一朵的疏密合理。她绣工好，赵渊也知道，之前她就跟自己透露过说她母亲的绣工极好，她学了几成就总被人夸，偶尔缺银子用了还可以绣一些东西拿去换钱，有一次她为了给自己母亲买一套头饰做生辰礼物就赶了好久完成一个作品拿去卖了。她也说过，好好绣一个作品真的太费心神了，所以，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绣东西的。

赵渊拿起腰带看，如意云的样子让他摸了又摸。

如意云，如意君。

他想起来那年花朝节，在宴会上看见有姑娘面带害羞之意的递给对面的工子一条腰带。

“你知道吗？那条腰带上绣了如意云，是这位姐姐像那公子在表达爱意。腰带绣如意，就是在说：你是我的如意郎君。”顾晴月告诉他。

当时，赵渊合了手里的折扇，朝她的小脑袋上轻轻一敲，说到：“小小年纪，关心这些做什么。吃你的糕点吧！”

没想到，多年之后，是自己为这些事情喜不胜收。

赵渊恨不得立即到她身边去，可恨的是，他真的不能。

皇家事，不仅仅是皇家的家务事，几乎事事都要和朝堂联系起来。帝王生辰，按当朝的祖制，他先拜先祖，祈求国运亨通，又宴群臣，慰藉众臣良将之心。

见到她时，已经是五日之后。

赵渊轻声问她：“月儿这是在学着

讨朕欢心吗？”

“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朕也欢喜。”他又喃喃自语道出了心底话。

你能在这里心甘情愿的陪着我，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你多走的每一步，于朕而言都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出自宋代郭茂倩的《白石郎曲》，后面那句是我根据“愿随月华逐君流”这句诗改编的，毕竟晴月本身就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