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虚无的甜10(2 / 2)
一句话惹得一直保持专业医生形象的闫海破了功,直接爆粗口,贺星洲看的开心,随即便一脸的奸计得逞,歪着嘴坏笑了起来。
屏幕外的林争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笑。
“可惜,直接结婚嫁做人妻了,哎,那你跟林二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我怎么就妻了?”贺星洲一下子从躺椅上弹了起来,重点抓的很准。
“……”
林争可以看得出,闫海持续的沉默让贺星洲脸上的表情慢慢从不羁少年变成打蔫儿的白菜。
“你想让林二,在,啊?”
“下一话题。”说完,贺星洲翻着白眼儿重新又躺了下去。
林争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肌肉,嘴角和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索性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倒了杯酒专心看了起来。
这个时期的贺星洲,明显更有活力,更鲜活了。
2017年7月14号。
“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聊林二聊的有点多?”
闫海的一句话,让屏幕里的贺星洲和屏幕外的林争同时一愣。
贺星洲在想什么,林争不知道,但他自己确实并没有发现这一点,甚至有点儿想倒回去看看之前的视频。
“你该不会?”眼看贺星洲一脸呆愣,闫海坏心一起,紧紧逼问,而这个问题却让林争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哈哈……”贺星洲干笑了一下,随即像个做了坏事儿被抓包的小孩一样,从刚刚兴趣盎然地聊着他俩去玩儿滑翔伞的样子,变得一脸心虚,缓缓靠回到椅背上,甚至还抬起双脚踩在椅子边沿上,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看上去有几分委屈巴巴。
林争点了暂停。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酒杯里的冰块化了一角,失去支撑点,“咣当”一声砸了下杯底。
林争又点了播放键,视频里的两个人都没说话,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沙沙的录制声音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好像被石化了的贺星洲终于动了动,这期间林争一点都没快进,就怕会错过什么似的。
贺星洲说:“好像是呢。”
林争放在空格键上的手指微微**了一下。
“看来我挺喜欢他。”贺星洲漂亮的桃花眼里写满了讶异和兴奋。
林争只觉自己的呼吸一下子被夺走了。
他跟贺星洲相处的短短两年,不,是那短短的一年里所发生的事情一股脑钻进他的大脑之中,但可惜的是,绝大多数他都记不清了,只有个模糊的记忆,记得清的,也都是这些视频里贺星洲提到过的。
林争没想过。
说句不好听的,他不过是把贺星洲当做一个人形玩偶。
对贺星洲所做的那些让贺星洲觉得可以拿来与人分享的开心事,只不过是林争自己想去试着做做看,做一做那些自己绝不会做,也绝不会对那个人做的事。
他是把自己的想象投射到了贺星洲身上,而不是想为贺星洲去做。
林争心底突然升起一种类似于羞愧的情感,这种感觉很难受,甚至蔓延到生理上,蔓延到心脏上的不舒服,尤其是看到贺星洲那双干净单纯的眼睛时。
他大概能猜到后面会看到什么了。
到了第四年,贺星洲的状态突然恶化,如果是单个去看,不会觉得有多明显,甚至很可能不会发现,但林争连着看下来,明显感觉到近一年里,贺星洲有心事。
林争多少能猜到,这大概跟自己不无关系。
他忍不住了,就,你猜到了接下来的大概情节,便总忍不住想去看看结局一样,林争点开了最后一个视频。
视频里的贺星洲,林争很熟悉。
这个视频不算长,里面的贺星洲一直保持着一种淡淡的微笑。
“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
闫海看人看的太透彻,连林争都能看出这时的贺星洲已经不再是那个放松的,完全做自我的贺星洲,而是在外人面前,表演着的贺星洲。
“发生什么了吗?”
听到闫海不依不饶的问题,贺星洲突然垂下眼帘,但摄像头就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所以他以为躲过了闫海的眼睛,但所有的情绪,却都被摄像头捕捉到了。
视频里,那双颜色偏浅,像琥珀一样漂亮的眼睛有些飘忽,光彩尽失,又长又密的睫毛有些微颤抖,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微微**了一下,不过三五秒后,他又抬起头来,看着闫海的方向,好看的笑了笑,轻声道:“没。”
林争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冷,冷到他的五脏六腑都蜷缩了起来,冷到他气管都好似封闭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良好的,积极的恋爱情感,会对贺星洲的病情起到积极影响,那如果是不好的,消极的情感呢?
这个地处西欧偏北的国家,十一月已经非常阴冷了,贺星洲从医院里走出来,才发现外面飘起了小雨。
他最近不是很喜欢雨雪阴天,因为天一阴冷,左手小指就会一抽一抽的疼。
贺星洲不自觉地揉了揉伤手,戴上兜帽,快步走进雨帘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