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她回过身，看到回廊口站着的小叔顾平辰，听他沉声训：“这么冷的天，怎么连个外套都不穿？不怕病了？”

“我这不着急捉它么，”她讨好笑，将怀里的雪团子举高，给顾平辰看，“别看这小东西腿短，跑得倒快，差点就没追上……”她被冷风吹得眼睛酸，往回廊里走。注意到小叔身边站着的人。

是个男人。比小叔要高半头，偏瘦。他站得离灯近，他那处便暗，从远处看不清面容，影绰绰的半张脸，像是打了光影，因为带着眼镜，眉目更辨不清。

雪随着风，往回廊里落。

漏花窗外，叠了层层雪的雪松，被风吹着，轻晃着，再承受不住重，簌簌落雪。其声其色，颇有几分萧索。

她突然就有些怔忪，心口的感觉像小时候常有的心慌不适。很讶然。

她匆匆将不适感压下，往近处走。到小叔面前时，才看清他。年纪不过二十五六，比她的小叔还要小四五岁。和方才错落的暗不同，此时的他浴在黄橙色的光里，她全能看清他的五官面孔，脸瘦如削，墨眉，鼻挺，眉骨也高，内勾外翘的一双眼，几分凌厉被副金丝框边眼镜掩去，剩了些清冽温柔在外面，倒像笔墨勾勒出的留白山水图。

她鬼使神差想到一句，所谓：佳人何处，梦魂俱远……

不过，这话肯定不会搁到嘴边说。

怀里的雪团子倒是更乖了，拒绝了顾平辰的抱，反倒睁着黑溜溜的眼，或看温言，或者看他，被顾平辰指着鼻子数落两句，还作凶状，要咬他手指。咬不到，便叫两声“吵架”。

顾平辰认真还嘴：“小白眼狼，她才养你几天，忘了谁带你回来的？”

雪团子再叫两声，作为回应。

顾平辰还要再说，被她好笑的打断:“小叔，你要和它一般见识了？”

她嗤笑了声，手去捂雪团子的嘴，反倒劝它:“咱不跟他一般见识，也不怕客人笑话……”她目光落到小叔身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被提及，温声笑，微颔首，跟她介绍自己：“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