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意外（1 / 2）

那应该是一模考试放榜的第一天，余羡在一节课间过来敲了敲他的桌面。

周清明收起笔，抬头看他，拿捏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冷淡表情，“什么事？”

晕倒的那天，周清明一直目送着余羡走远。他知道余羡没有回头，所以他清楚，在余羡的视角中，周清明应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了自己一把，促成了复学的事情。

于是，周清明下意识的决定要装傻。毕竟在他过去的人生里，周清明面对的从来都是人生的刁难，还从没有人教过他如何正确的面对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余羡似乎也真的没有以恩相挟的意思，带着几分自来熟，“我看你是第一名。怎么样？给我讲讲题？”

周清明拧了下眉，顺手从旁边拿过一张纸，“一对一还是一对二？”

那是一张价目表，是周清明课余时间给别人当家教的收费标准。

余羡舔了舔牙，嗤的一声笑出来，回手掏出自己的钱夹，把里面的现金都抽出来，甩在周清明的桌子上，“一对一。”

周清明面色不变，认真的点了点钱，“四千二。我五十块钱一个小时，这些太多了。”

余羡单脚踩在他的椅腿上，晃了晃，“我包年。”

周清明的掌心渗出了汗，可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那行，你哪天有空？我给你排课。”

余羡拉过一个椅子坐在周清明旁边，“我现在就有空。”

周清明那会儿就算装不熟也心虚得很，没敢继续问到底，最后也就没定下来到底哪天去给余羡家教。

于是余羡三无不时就来缠着他，有时候是课间，有时候是自习课。

每次还有其他人当着余羡的面让周清明讲题的时候，余羡就绷着脸，力道极大的敲敲桌子，“嘿嘿嘿干什么呢！怎么随便就问呢！我这花了钱才能一对一的，一边儿凉快去!”

尽管过了这么多年，余羡绷着脸的表情似乎一点都没变过。

周清明突然就有些不忍心起来。

好像每次和余羡打招呼的时候，他都装作一副不认识余羡的样子。而每次和余羡见面的时候，余羡都给了他求之不得的东西——十年前是钱，十年后，是一个能够让茂楠借着东风大火的机会。

只是……好像可以预见的，他和余羡最后的结局都不怎么美好。十年前闹了个人仰马翻，至于十年后的现在……不知道到底要多糟糕，对簿公堂也说不定。

但是周清明仔细想想，好像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余羡也都挺无辜的。

这么一想，周清明就不忍心让“无辜”的余羡继续摆弄那些他根本搞不定的帐篷。

扯扯衣服，周清明在场中间绕了个大远，一路上跟不同的人点头打招呼。

作为其中唯一一个经纪人，周清明的出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怀疑和猜测，但当看到他带的艺人是茂楠之后，这些怀疑和猜测只在三十分钟之内就都变成了有所企图的拉拢和巴结。

娱乐圈，向来消息传的最快，也向来，最是现实。

周清明一路上给七八个小孩子客串了几分钟的“知心经纪人大哥哥”之后，十分、无比自然的走到余羡的面前，“那个……要不然我帮你一下？”

余羡的动作一滞，分明怔住了，然后猛地撒开手里的东西，双手背在后面，咧嘴笑了“……那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