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兼程(五)(2 / 2)
之前来找过齐雨的那个小眼睛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柄泛着冷光的□□,正咧着嘴对他笑,余秋抬头那一瞬间。
刀直直地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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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残忍,是吗?”
徐骁没有回复,但显然想开口说“是”。
“林溪被推出去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指责他们?”齐雨说着,语气平淡,“轮到自己人就开始张牙虎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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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就地一滚,倒也是第一次弄得这般狼狈,平日里虽说动手甚少,可也不至于如此防备不当。
到底是害怕门外是自己人,疏忽大意了。
随着这一刀的挥下,房门被猛的撞开一个大口,来势未减的雨滴顺着风的轨迹砸进屋内,屋内温和的光映到外面,和阴沉的雨雾纠葛着。
余秋手腕一抖,皮制的鞭子带着咻咻风声击出,“啊!——”的一声惨呼,小眼睛左手虚握着自己拿刀的右手,手猛的哆嗦了几下,终是把握不住,让刀落了下地。
“哐当”一声脆响,几个人影从雨雾中缓步走出,人手一根铁棍。
乍一眼看去,渗人得很。
余秋看着他们略显迟疑的脚步,实在没能忍住笑了出声。
四个人打一个还怕过来啊?
“怎么?以为我出去了?”余秋漫不经心地拎着鞭子,整好以暇地看着面前虚握着被抽到的手腕无法动弹的小眼睛,和其他三个陷在雨幕中看不清容貌的人。
“诶,你别开口,”老六持着把未开的铁制红伞走到余秋身后,开口堵住了小眼睛的正欲开口的嘴。
笑眯眯地说道:“秋哥,我记得这是有规矩的吧?”
“是吧,记不太清了。”余秋眯着眼,说完后便抿着唇看向前方,手中不紧不慢地收着鞭子,作势要收手。
说的这句话也算给来人留了几分薄面。
船上有一规矩,未出门不可动手,虽不成文,却也被船长……或者说是被一些高层所允许。
有的是办法让各位队长铭记于心。
如今这几人潜行至此,已经算是违规了。
雨幕中的人影安静着,没人说话,雨愈发大了起来。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余秋等他们自行开口辞退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一人突然举起了手中的铁棍,直指老六。
余秋眼中一寒,不识好歹的东西。
手上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那人身上,冷笑道:“规矩都不打算守了吗?”
只听那人惨呼一声,身边几人急忙朝一旁躲开。
他们是来夺物资的,可不是来找打的。
老六也知道他们的目的,也知道他们实在不敢受伤,毕竟不是谁手上都有医疗用品。
而他们,怕是连纱布酒精都没有多少。
老六斟酌再三,也不想那些人就这么死了。
到也不是下不了手,单纯不想被人打扰。船上形势错综复杂,人吧,要是在这儿死了,他们那个所谓的老大肯定会回来把面子找补找补。
要是纠缠起来了,也就是纯粹被人找不痛快,还得顾着船上的规矩。
得憋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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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八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对方。
老六和阿七倒是毫不紧张,不住地在说着什么,嘴里就没停过,各种垃圾话喷涌而出。
小眼睛那边四个人,个个神色凝重都看着屋内,被雨打的好不可怜。
余秋这边不算十一,四个人,人人窝在屋内遮风避雨,手上敛着自己趁手的武器,指着外边儿笑的好不快活。
最快活的当属阿七,今日当了一回逼逼机。
“我就说嘛,你们队怎么就和我们资源不一样了呢?原来是靠抢啊!人家抢是为了活命,你们是为了什么呀?”
“打不过人家就跑这个道理都不懂啊?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从一开始就在船上吗?那也未免被保护的太好了吧?”
“没有听过X大余秋的威名吗?在打架斗殴破坏纪律方面这位可是专精的!打的赢社会渣滓,宰的掉人渣败类,是吧?要体会体会吗?”
阿七身为冷场王,有一张直男且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这会儿逮着个机会就霹雳吧啦讲个没完,余秋忙开口想把他给堵回去,可怎么也敌不过油腻毒舌发动机,真·找死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别是为了赶过来找死?……艹!”阿七一声怒骂,手中□□一把挥出。
一人挥着长棍就这么打了下来。
正对余秋。
余秋长叹一口气,往后一避。
他实在不想和人动手了。
老六拿着铁制伞冲了出去,完全把伞当成了一个可以开合的铁棍。
看上去倒还挺威风。
看着老六手上的那把伞,余秋终于想到了为什么刚刚齐雨他们出去的时候总觉得奇怪。
雨这么大,他们居然都没带伞!
余秋:“……”妈的感冒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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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雨,你是要往哪儿走啊?”秦帆受徐骁示意开口问道。
徐骁护着小孩儿跟着齐雨走了一路,一路上也没怎么找遮蔽物,几人人没找到,倒是淋了不少雨。
齐雨冷着脸没有回复,徐骁脸上带着几分赫然,刚刚齐雨动手后,他也不知是怎么了,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质问。
质问齐雨,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
如今几人气氛倒是颇为尴尬。
他自齐雨说的那番话后心里兜兜转转几个圈倒也有几分明白了。
迎面而来的是第三波人。
算是一个武装较为完备的队伍。
几人微微紧了紧自己手上的刀具。
徐骁不蠢,他只是没能认清现实。身处泥沼,却仍旧渴求善良。
并不是说他不对,只是这种心理,在这种情况下是需要克制的。
身处泥沼而仍旧心存善意的人多难得!
身边有这样的人,谁不想保护着那样一颗真心不受伤害?
可生命不是游戏,善良不等于圣母,持有善意可以,也要认清现实。
我怎么就忘了呢?徐骁想。
他差点忘记了林溪被推出去的那一刻秦帆是怎样的绝望。
多好的一个女孩儿啊。
天天扎着个双马尾,晃着两只甜甜的酒窝,是谁舍得把她就这么推倒海里喂鱼了呢?
冒着生命危险只身一人走进乱了套的男生宿舍,只是为了和小男友打个报告“嘿,秦小帆,我还活着,你别担心”,怎么就被小男友闭口不提了呢?
看到人家脚上有伤,又怕男女有别让人家尴尬,自己去帮忙背着,可怎么就不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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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半松手抖开长鞭,单以五指空握长鞭,往来人下盘一扫,一击得手,便往后连退几步,口中低喝道:“老六! ”
老六忙应一声,向前一步往前一顶,顶上余秋退后后空出来的位置,也就是说与那位已经被余秋抽中了腿的倒霉孩子相对。
略显臃肿的身躯轮着一把未打开的红伞往前一击一撩,伴随着“呀!”的叫喊发力,将那人往门口一顶,那人惊呼一声落在了后面一人都身上,换得两声惊叫。
再猛的开了次伞,打到在伞正下方闪避不及的小眼睛脸上,打的他那叫个眼冒金星!
大笑了几声,往后一退。
他倒是许久没这么痛快的动过手了。
他一闪开,余秋的鞭子便击了出来,噼里啪啦的几声混着惨叫,来者步步后退,退了也没几步,便是入了雨幕中的栏杆尽头,退无可退。
余秋将小眼睛揪着领口举了起来,冷眼看着眼前几位堪称遍体鳞伤的人,嘴角扯出一个冰凉的笑意,轻声问道,“美不美?”
小眼睛半张着嘴正欲破口大骂,听闻此言愣了一会,呆愣道:“啥?”
“我问你们,这feel美不美?”余秋弯弯的桃花眼半瞌着,遮住眼中几分晦涩不明的神色,绯色的唇角微弯,端的就是一个骚+浪+贱。
几人瑟瑟嗦嗦愣是说不出一句话,被雨滴浇湿的衣服黏在身上,挤成一坨,活像狗屎抹在了身上。
余秋看着他们这般倒也是失了戏弄的心思,冷声说道:“算是给你们老大些面子,今天这事儿过了,我也就不再追究,可我是什么脾性你们应当是知道的。”
“改天再见面也不要说今晚我们见过是吧?还是说不需要改天再见面了?”
老六笑眯眯地接过余秋的茬儿,身旁仿佛是开了花儿那般温暖,却给他正前方那位吓得不轻。
那位大概就是被老六给抽出去的了。
几人忙应了几声,慌不择路的就这么走了。
老六笑了几声,便回过头往后看。
他跟着余秋出门的时候瞄到了地上趴着一个人,身上伤挺重的。
这一看便是变了脸色。
本该待着那位重伤患者的地方,只剩一片被雨打湿的水渍。
“秋哥!”老六心头一慌,大喊道,“你有看到那个人吗?”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