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二十五）（1 / 2）

只是, 贾母考虑的再周全, 没有史鼐配合，也都百搭。</p>

“二爷, 这荣国府的节礼，真压到十五再送啊？”严氏有些忐忑地问。</p>

毕竟, 往年里, 大嫂阮氏总是一大早就送去了。且不说荣国府的老太太是他们家的老姑奶奶, 就单说荣国府乃是国公府邸, 严氏觉得，也不应该怠慢。</p>

“你只管安心，”史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荣国府如今不过就剩个空架子而已。若是贾赦当家，我顾忌着年少时的交情，还给他留几分余地。可如今的荣国府, 可贾政当家的。”</p>

只要一想起来贾政读了两本书，就把他们兄弟当武夫, 各种看不上眼，他心里就来气。</p>

若是贾政考上了进士也就罢了, 史鼐再不喜欢他，也敬他是个有本事的。</p>

可贾政从十七岁开始应靠，如今都二十多年了, 还是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p>

就这, 每次见了史鼐, 他还是一副“耻与之为伍”的样子, 真让史鼐恶心透了！”</p>

丈夫与贾政不和，严氏也知道，只是……</p>

“贾家老太太，毕竟是咱们的姑母。”</p>

“哼，姑母？”史鼐嗤笑了一声，“你知道大哥是怎么死的吗？”</p>

“不是晚上……那什么……摔死的吗？”严氏说的极隐晦，并不敢替孝期饮酒的事。</p>

史鼐看了她一眼，道：“若不是咱们那好姑母唆使贾珍，当贾珍来引诱大哥，哪里会有后来的事？”</p>

这段内勤，严氏却是不知道的。如今骤然听闻，不禁一怔：“不会吧，大伯不是向来亲近姑母吗？”</p>

那时候，老爷子已经去了，以大老爷和贾母的关系，贾母若是肯花点儿耐心，还愁哄不住他？</p>

史鼐笑了：“大哥是亲近姑母不错，可他更听老爷子的话。姑母若是想让他做点儿跟老爷子的临终嘱咐相悖的事，可不就得使点儿手段吗？”</p>

反正出面的是贾珍，他们那好姑母还是可以在大哥面前扮演一个慈祥的长辈。这样两头哄着，只怕把大哥卖了，他还乐呵呵地帮人家数钱呢。</p>

严氏倒抽了口凉气，心里已经想远着贾母了。</p>

——她连和她最亲近的大侄子都设计，更别说自小就和她不亲近的二侄子和小侄子了。</p>

就算不被贼偷，这整日被贼惦记着，更是难受。</p>

“二爷，要不，这送给荣国府的节礼，再减一层？”既然要疏远，那就索性再远一点儿呗。</p>

一听说要省钱，史鼐差一点儿就脱口答应了。</p>

但幸好，还有最后一点儿理智，硬生生把那句“好啊”给拉了回来，“别，就这样就行。毕竟，在外人看来，怎么着她也是咱们的姑母。这节礼若是太简薄了，外人肯定要说咱们不知礼。”</p>

严氏也反应了过来，笑道：“妾身也是一时吓住了。行，都听侯爷的。”</p>

就在这时，大管家何春的媳妇儿进来了：“侯爷，太太，荣国府的赖大两口子来了。”</p>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严氏奇道：“他们来干什么？”</p>

何春家的道：“他们抬了几箱子东西，说是来送节礼的。”</p>

这可就更稀奇了。</p>

虽然吧，按照规矩，是该出嫁女先往娘家送节礼，再由娘家还礼。但老爷子和贾母感情最好，自从荣国府的善公去后，老爷子为了给妹妹撑腰，每次都是他们候府先送过去，意在让人知晓，有他们候府站在贾母身后呢。</p>

这久而久之，不但贾母当做了理所当然，就是史鼐他们几个兄弟，一时也忘了，该是贾家先送的。</p>

不过，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p>

荣国府突然这么反常，让史鼐两口子心里都犯嘀咕。</p>

史鼐是真不想见荣国府的人，可人家既然派了管家来，就是要见男主人的要不然，只派管家娘子来，也是一样的。</p>

见他脸色不好，严氏轻声劝道：“侯爷，人既然已经登门了，您还是去看看吧。”</p>

“罢了，”史鼐也知道躲不过去，“我去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又叮嘱严氏，“若是那赖大家的向你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只管往我身上推。”</p>

“妾身知道了，侯爷快去吧，别让人说咱们不懂礼数。”</p>

“嘁，他一个下人。”</p>

但史鼐还是去了。</p>

——就算下人，那也是长辈身边的下人。史鼐对上贾母，本就在辈分上吃了亏，要是再传出什么不敬尊长的话，有的是看笑话的和落井下石的。</p>

严氏在内堂接见赖大家的，史鼐就去了前厅，荣国府的大管家赖大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正由史侯府的大管家何春陪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