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盖的窨井(2 / 2)
“怎么会那么香?”凌云端表面上的平静几乎要维持不住。经过这两天的摧残,他锐利的眉眼染上了一层颓丧的气息,看起来阴郁而不安。
凌云端突然间有些神经质的靠近方贺,在他肩头狠狠的嗅着:“为什么那么香?”
方贺吓得猛然往后一闪,伸手把他推了回去,然后抬眼瞄了一眼吐沫横飞的包大人,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毛病?我一没抹油二不喷香水,香什么香?”
“你没有闻见吗?好香啊!太香了!”凌云端有些焦躁,眼角透着一抹红,整个人有种坐立不安神魂失守的烦躁:“卧槽!到底是谁弄的那么香!”
方贺狐疑的皱皱眉,狠狠的吸吸鼻子,四处狂嗅:“我没闻见什么特别的香味啊。”
凌云端遮着鼻子,用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喘不过气似的脸色憋得发红:“你鼻子是摆设吗!”凌云端猛地抬眼,目光从眼角扫过来,凭空带着几分戾气。
方贺敛了颜色,伸手拍了拍凌云端的肩,正色道:“哥们儿,有话慢慢说,你现在有点不对头。”
凌云端猛地一滞,蓦地攥紧了拳头,他抿着嘴唇,下颌绷出一条冷冽的线。片刻后他微微垂下眉眼,收敛的神情看起来又冷淡又漠然:“对不起。”随即,他像是忍不住似的,猛然站了起来,冷静万分的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包大人请假。
也许是因为他那幅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的样子十分具有说服力,铁面无私的包大人竟然二话不说准了假,任凌云端逃命般跑了出去。
空气中的香气依旧浓郁粘稠,活像看不见的液体充斥了整个世界。凌云端像慌不择路的逃犯,一路横冲莽撞的飞奔回宿舍。
回到宿舍后,那呛人的香味就淡了不少,浓烈的甜香似乎走到了尽头,只剩下一缕缕经行末路的冷,带着点袅袅余韵。
凌云端一只手撑着床栏杆,缓缓的平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俯身端起杯子想要倒点水,然而背后忽然突兀的“啪”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凌云端猛地一抖,手上的杯子险些摔了。他狠狠握了握拳,咬着牙,积攥着力气,霍然转过身去,看见那个被他包裹成排球大小的、盛着不明黑色液体的瓶子从高高的衣柜顶端掉了下来,滚落在地上。
随即,一小缕黑烟蒸腾而出,像是蜡烛熄灭后冒出的那道烟雾。
继而,那烟雾迅速的氤氲成一团,像是有生命般朝他席卷而来。
凌云端飞速后退,然而那黑雾速度极快,倏尔追击到眼前,兜头就罩了过来。凌云端只觉一股恶臭直钻脑仁,几乎要吐了出来。
然而危急关头,宿舍门豁然洞开,穿堂风直切而过,呼地将那黑雾吹得散了一半,扭扭曲曲的稀薄了下去。
“卧槽!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方贺大刺刺的从门外冲了进来,迎面就被熟悉的毒臭熏了个踉跄。
“你怎么回来了?”凌云端绝处逢生,但是根本无暇表达对方贺神兵天降的欣喜,大吼一声:“快跑啊!”
而后他就冲上前一把拉起还没搞清状况的方贺,拔腿就向门外跑。但是刚跑了两步,就又生生刹住了脚步,而后鬼哭狼嚎的齐齐退了回来,“碰”地一声,用尽全力的砸上了门。
“我的亲娘嘞!刚才那白影是什么!”方贺使尽吃奶的力气顶住门,尖着嗓子叫道。
但是还不等尖叫声落地,他一回头,不及防又看见缭绕在身后虎视眈眈的漆黑浓雾,一声惨叫憋在嗓子里,差点背过气去。
前有虎后有狼!
凌云端和方贺紧紧贴在宿舍薄薄的一层木门上,挺胸收腹,试图将自已与木门融为一体。
“救命啊!救命啊!”面前的黑雾裹挟着一股腥风恶雨般的臭气滚雪球般逐渐壮大,方贺立时面目狰狞,目眦欲裂,叫的愈发凄烈:“救命!救命啊!”
凌云端浑身颤抖,腹背受敌还不算,又被方贺魔音灌脑,好不绝望。
然而突然间,一股彻骨的阴寒从门上传了过来,那单薄的一片木门似乎变成了极北深渊的寒冰,砭骨伐髓,浸人心魄。
随即方贺就觉得有一个冰凉的什么搭上了他的肩膀,他一回头,一条青白冰冷的手臂从门板中直直透过来撞进他眼睛里。
短暂的静默了一秒后,更为高亢的一嗓子惨叫裂云而去,直上云霄。在这前后是敌的绝境里,方贺差点被这阵仗吓得尿了裤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