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周失其鼎（2 / 2）

姜江不解：“为何这样问？”

“你已经练气九阶了，要升筑基期，就必须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由此选择自己的道。”

姜江一时沉默，并非不知自己所想，也不是因为她问得太突然。

她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不想说出来。

毕竟再怎么想，也不可能回去的，空间的限制，没那么容易打破。

“姜江……”前方飞行的师姐又祭出了长毛毯，驾驭而行起：“你明明表现的无欲无求，财权，实力，甚至生命，都不在你心中，但你也很矛盾，你执念太深。”白衣的蜀山仙人睁着不染纤尘的眸子，透彻到仿佛能看透人心。

姜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平日里易怒的剑修此时到出奇的脾气好，她大概又想起了什么事。

万丈奇渊，让一个不到百岁的稚龄童子上下，实是苛刻。

山门众人议论纷纷，多是说老祖不负责任，好好的资质天纵的孩子，却似被虐待似的。

只有小陆萱知道，不是这样的，她的师父，最温柔，待人也平易，不过是万世不过心，所以让人误以为无心无欲，逍遥自我。小陆萱不理众人的劝阻，她此时才将将入门，不懂飞行，这深渊只有靠她自己，讨人喜的容貌，精纯的灵力，增长快速的修为，在此情此景下，不过虚设。

当她这些年养的白皙的手被乱世划破，她还在默念着离壹的话。

高傲的大乘能者仙姿飘渺，仿佛即将乘风而去。“师父……”小陆萱朝着离壹跪下，重重叩头：“恳请师父，允徒儿下界。”

大能素手微抬，捂着嘴，似乎想做出凡人惊讶的样子，然深情仍是淡漠，她说：“为何。”不带语气，就像一个陈述句。

小陆萱颤着唇：“师父，弟子走时，娘亲以半身入古，弟子感应到血脉相连减弱，只想……”她哽咽着，强压下泪水：“弟子，只想再见她最后一眼……”

离壹沉默，风轻轻拂过仙人白袍，她终是叹了口气：“阿萱，你执念太深……”而后便疲惫的挥挥手，转身回了洞府。

小陆萱急切的向前跪行：“师父，弟子下山事宜……”

声音仿佛远远传来，透着说不出的怅惘：“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小姑娘终究是小姑娘，再怎么沉稳，听到此刻，也忍不住露出欣喜，她又重重扣了一头，：“谢师父！”

沉浸在可以见到娘亲的喜悦中，自然没有看见离壹眼中对她的怜悯。

师父给了她机会，若她再不利用，那边白费了师父一番苦心，小姑娘不管鲜血淋漓的手，仍然坚定地向下爬。

蜀山门规第一十六：弟子不满筑基，不得下界，除非长辈陪同。

违背者，思过崖。

思过崖;连接凡间与修真界的另一通道。

陆萱重重闭了闭眼，复又问了句：“姜江，你想要什么？”

……

和预想中一样，

没有回应。

只有呼啸的风吹拂在耳侧，寒冷随风钻进衣袖，仿佛永远不会离去。

她不想睁眼，一睁眼便是母亲恐惧的眼神，即使她再怎么忍着浑身的疼痛，努力擦拭脸上的血【大多不是她的，有一些是杀别人时溅到的】再怎么靠近，都没了那点温暖。

狐裘被落在了李家，长毛毯也抵御不了深秋的寂寥。

姜江实在不知道，这位女金刚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扭扭捏捏的，感觉就是她十三四岁时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的那种挡不住的中二气息……

她咳了一声，为自己的脑补感到好笑，感觉今晚的风实在冷，就凑近了陆萱，就当互相取暖吧。

她倒是无所谓，天生体质偏暖，属于冬天小火炉那一挂。

但毕竟这位金刚萝莉，畏寒呐。

姜江对上BOOS惊愕的杏眼，理直气壮的说：“师姐，我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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