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娜娜把母狗嘘回去，从善如流地告知提利昂：“如果您要洗澡的话，客室就有浴室，早餐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侍者。”
“真是可爱的小姑娘，如果我的亲戚们都像你一样体贴就好了。“提利昂大梦初醒声音有气无力，“小乔，昨晚睡得好吧？”
“很好。”
“你现在可谓惜字如金，不过总算是好事。”提利昂撂下评价，迈开畸形的双腿前往客室。
“你姐姐呢？”乔佛里问娜娜。
“可能还在想今天该穿什么衣服吧。”娜娜颇有些吃味地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
珊莎今天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她穿了件可爱的浅绿色缎子外衣，微卷的秀发服服帖帖地披下腰肢，中间是木兰花般新洁无暇的小脸。虽然11岁的小女孩于自己有些幼稚，但漂亮的小萝莉总算赏心悦目，怎么也比君临那些满肚子算计的老男人强。
根据上流社会的礼仪，这个时候他需要赞美对方：“珊莎小姐，您今天看起来分外美丽。”
“谢谢。”珊莎听了他的恭维却有这迟疑，“我有点担心红发与绿衣服可能不是很搭，娜娜经常说红配绿，赛……”她戛然而止。
“赛狗屁。”娜娜帮姐姐补充羞于出口的脏话。
“请原谅。”珊莎替妹妹致歉。
乔佛里心想，有了这个“多出来的”妹妹，兴许在她的影响下，此时的珊莎并不如他以为的那般“傻”。“没什么，冰原狼在哪儿？”他提起最好奇的事。
三人离开狗舍，穿越宽阔的校场与形形色色的人群，武器库的另一边与守卫室相邻，二者之间隔有一条狭窄巷道，直走再往左拐，便能看到一道虚掩的钢铁栅门，锁只是松松地挂在一旁。
进入幽深温润的神木林，沉积千年的腐殖质与厚实的落叶吸尽三人所有的足音。珊莎突然小声跟他说：“原本这个时候我们该上缝纫课的，但我告诉修女今天要陪伴王子，修女就放了所有女孩儿的假，艾莉亚可高兴死了。”
这个时候，应该……“我很荣幸。”乔佛里道，又认为这个反应过于单薄，“北境公爵的千金平常都会做些什么？”
珊莎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上午就上缝纫课，下午我喜欢和朋友们待在一起……我们聊天唱歌，玩故事接龙的游戏。遇到下雪天，所有的孩子会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晚上聚在壁炉边听老奶妈讲故事。”
靠！这不是童话里的生活么！
“你呢小乔，爸爸说你是未来的储君，王太子的生活一定很忙，每天要学很多东西吧？”
乔佛里这货能忙什么，忙着解剖小猫么？
“我的生活很枯燥，每天……每天都得出席御前会议，有时去王座厅旁听百姓请愿，然后去学士塔楼上课，完了再找巴利斯坦爵士习武练剑，晚上有时间的话我会看一会儿书。”事实上，这些事务是他穿过来后才提上日程的。
珊莎显然对他的生活充满了神往：“在王座厅聆听百姓请愿？真神气。”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林子中心，乔佛里见到了著名的心树，它是这里最古老的树木，扎根于一泓黑冷池水，树干粗至需十数人合抱，如一堵城墙，长出水面的遒劲根系爬满青苔，繁茂的枝叶似巨伞将池水笼罩，而树叶有如千只染血手掌。
鱼梁木的树皮苍白如骨，其上果真刻有泣血人面。
这是株参天巨木，昨日抵达临冬城之时，他仅站在城门外便得以窥得一大蓬血红树叶。
娜娜开始高喊：“夏天，毛毛，淑女，灰风……”
林子以西的深处传出悠长狼嗥。
“……白灵，娜梅莉亚……”
三只身量未长成的小狼颠颠地跑出来。
“其他小狼一定都被各自的主人带走了。”珊莎把小狼中最娇小的一只指给他看，“这是我的——淑女。”她微微笑，“她最温柔，谁都可以摸摸她。”
灰风和夏天俱有金黄色的眼瞳，但夏天那身银白与烟灰相间的的皮毛要比他的兄弟更漂亮优雅。娜娜抱住夏天，小狼亲热地拿鼻子触碰她的脸颊。
在珊莎的示意下，乔佛里轻轻搔了搔小淑女的耳朵，娜娜紧紧盯住他的动作，似乎怕他下一秒就会伤害小狼似的。
“小狼刚抱来时才可爱呢，比刚出生的小狗大不了多少。”珊莎轻轻地说，“法兰说他们未来会长得比小马还大。”
“冰原狼是狼中之王。”娜娜补充，“影子山猫和山狮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乔佛里，我听说凯岩城里养着真正的狮子，是真的吗？”
“没错。”乔佛里猜想娜娜意在挑衅，“但狮子野性难驯，它们通常被关在城堡深处的笼子里，常人无缘得见。若你们想看狮子，兰尼斯港倒有个百兽园，但那个地方很臭。”
珊莎忙问：“百兽园里有孔雀吗？”
娜娜问：“有猴子吗？有长颈鹿吗？有没有瞪羚？”
珊莎问妹妹：“瞪羚是什么？”
“偶蹄目，羚羊亚科一属，两只眼睛特别大，眼球向外凸起，看起来就像瞪着眼一样，因而得名瞪羚。”
珊莎怪道：“你在说什么呀？”
这个娜娜……
乔佛里未动声色：“我(原版乔佛里)只去过一次，见过猴子、狮子与老虎，听说过去还有大象，但那只母象在我出生以前就死了。至于孔雀，红堡的御花园有几只绿孔雀，过不多时你们就可见到。”
那时大家也没多少安稳日子可过了。
两个女孩不忍心再把小狼留在神木林，离开时珊莎感到诧异：“为什么罗柏没有带走灰风？”
“男孩们可不放假，早晨布兰说他想和托曼王子比试一番，现在他们应该都在校场。小乔王子，你要去看看吗，我们的哥哥一定很期待与你过招。”娜娜望着他甜蜜蜜地笑。
小丫头又在挑衅了，抑或，试探？
“好吧。”乔佛里听到自己说，“但我不希望有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