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好奇怪(2 / 2)
此刻的空白是真正的空白,仿佛记忆被凭空消去了一段,她安静了一小会儿,突然又响起来了。
“我的花!”
于是又跑回去,拍打房门。
“开门呐,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快点开门呐!你有本事摔我花儿,你有本事开门呐!”
室友又打开了门,惯常淡定的脸上却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他皱着秀气的眉毛,满脸疑惑。他伸出手指,打算再点她脑门。可张峭峭却气愤地握住它,怒道:“没教养吗?又拿手指头戳我。”
他彻底愣住了,不敢置信:“你,你还记得?”
“你说什么呢,不就刚刚的事情吗。”她依旧生气:“你别装傻了,既然要住在这里了,我们就要互相尊重。你要是不喜欢我养花,完全可以跟我说。干嘛非得把我的东西直接丢掉呢……”
室友仿佛呆住了,一时没有动作,任她唠唠叨叨。这时一只黑猫蹿了出来,碧绿色的眼睛盯着张峭峭。
光滑的皮毛宛如绸缎,尾巴高高扬起,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形。一只猫,竟让人感受到了一丝贵气,一种君临城下的威严感。
它的眼神仿佛有魔力,碧绿色的瞳孔外围是璀璨的金色,像是宝石,又像是深渊。它张张嘴,却发出人的声音:“回去。”
一种低沉、嘶哑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张峭峭这下完全静止了,然后像个木偶一样收回手,立定转身,齐步回房。回房之后躺上床,拉上被子一下进入了梦乡。
门外一猫一人意味深长地相互看了一眼,瞬间消失在了房间内,仿佛不曾存在过。
这一切张峭峭完全不知道,她一觉睡到了天亮,完全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第二天起来还奇怪自己怎么没还睡衣便上了床。
经过数周的努力,她终于找到了工作,进了一家事务所干广告设计,开始了996白加黑的“幸福”生活。
在这段时间内,她加深了对室友的了解,也能正确面对他那杀伤力强大的脸蛋了。
李维,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不明,工作不明,家乡不明……
唉,起码知道了叫什么名字,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吧。
虽说一开始闹过不愉快,但实际上李维不算难相处,他在屋子里的时候你根本不会知道还有个人存在。完全的安静,绝不会有一丝噪音。
他甚至有一丝洁癖和强迫症,用过的厨具要从大到小,从长到短按序排列。用过的客厅和厨房都极端干净,干净到张峭峭每次回来,都觉得进了五星级酒店,瓷砖都被擦得闪闪发亮。
但他倒是没有多管闲事,张峭峭把东西搞得一团糟的时候也不会干涉她。
渐渐地她有些心虚,虽然说每半个月会有保洁来打扫,但家里这种干净程度,显然不是保洁的功劳。她莫名地有了一种占人家便宜的感觉。
“额,李维,其实你下次搞卫生的时候可以叫我一起的,不要每次都自己默默干了,我挺不好意思的。”她挠挠头,笑了笑。
回答她的,是他皱起的眉头,和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不是我。”他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便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嗷嗷嗷,真是个怪人啊!
他到底啥意思?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花钱找人做的?
不是我想自己做的,我是被逼无奈,你这个脏包应该识相点自己把东西收拾好?
张峭峭脑补了几句他的意思,眉头也皱起来,这人到底咋回事啊,惜字如金。她有那么难相处吗?
想不通归想不通,她不是爱占人便宜的人,于是过了几天便买了一些樱桃,洗干净后端着走到主卧门口,清清嗓子,敲敲门:
“李维,你在吗。”
她敲了两分钟,房内一点声音没有,也没人回答。
奇怪,难道是人没回来?可是从楼下看主卧是亮着的呀。
就在她转身想走的时候,门开了,他一手撑着门框,发丝潮湿贴在额前,喘息着,满头大汗,像是刚进行完剧烈的运动。他抬起头,黝黑的眼珠子看着她:“什么事?”
张峭峭愣了愣,然后挑了一颗樱桃,晃了晃说:“我,我买了樱桃,答谢你这段时间打扫的卫生。”
他皱起眉头,上下打量她,就在她以为他又在鄙视嘲讽她的时候,他却突然伸过头来,就着她的手吃下了这颗圆润香甜的果实,末了还吮吸了一下她的手指。
张峭峭愣住了。
他的眉头松开,表情和缓了一些,最后把果核吐到她手里,点评了一下:“还行,这个水果可以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