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旁边有人上前，道：“宫里东院那个院子，沈九王爷来了后，布和吩咐人把他们带去那儿了。”

“沈周？”

南阳听见，点头道：“对没错，就是他”

“不行，南阳”女王拒绝了“他必须要走。少昊有事。”

一边又赶紧吩咐那人“让他们搬离那个院子，越快越好”

那人得了命令，悄悄下去了

南阳还在门口，她道：“可是阿奶，南阳看上他了，阿奶不是说，若南阳喜欢谁，就算是天上的太阳，也会为南阳摘下吗？南阳如今不要太阳，也不要星星，更不要什么麒麟子。我只要沈周留下，少昊他不过就是一个废王爷，回去有何用呢。阿奶你，说话不算数了吗”

南阳震惊，女王又何尝不是

她甚至在听到这句话后震惊到忍不住落泪。

没人能看到她的双手在被子里情不自禁开始颤抖。

“你……你在说什么？”

“阿奶，我喜欢沈周，我想留下他。”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女王留有一丝理智，她总不愿相信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阿奶”南阳语气坚定“南阳肯定，就是他。”

“南阳，你过来，来阿奶这里”

南阳看见屏风后的人在向她招手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绕过一道又一道的屏风。

她看见了她的阿奶。

南阳明白了阿奶起初为何不让她进来。

“阿奶，你这个，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打在女王那一头银色发丝上

黑白两道，分在刺眼。

这还是她的阿奶吗？这还是那个南羯女王吗？

无论何时都是紧致的皮肤，而今变成垂下的肉，老年斑遍布在浑身上下甚至是脸上，往常与南阳过犹不及的一双眼眸变得浑浊不堪。

南阳的阿奶是朱雀派来的神女，是永葆青春的南羯国女王。

这到底是……？

“南阳，听我说，皮囊乃身外之物，没什么好在意的”女王笑着，她的双眼有些血丝，刚刚哭过，现在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伪装了“阿奶再问你一遍，你是真的喜欢那个沈周？”

南阳听不见女王说什么，她也不管刚刚说了什么，现在只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她道：“阿奶，南羯国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朱雀大人它出事了吗，它的神力在你身上已经不在了吗，它……”

“嘘”女王伸出手指抵在南阳的嘴唇，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

“阿奶的小南阳，是南羯国的骄阳，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小郡主”女王轻轻抹开南阳脸上滴落的眼泪“她可不会像你这样子哭哭啼啼的”

“哭什么呢，阿奶还在啊，只是没了那副好看的皮囊，南阳哭成这样，是在嫌弃阿奶变丑了？”

“没，没有”南阳摇头，她双手在眼前一抹，眼睛还红彤彤的，果然不再流泪，只是在眼眶前不停打转

“南阳，你可还记得，那位大人走时，说了什么”

南阳瞪着一双眼，想了想，摇头

她那时太小了，就是个小娃娃，那位大人是来参加她的周岁宴的

女王弯着嘴角，看着南阳，却又好像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没事，阿奶记得，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他说，等南阳成亲时，他就准备一份大礼来参加，保证能让南阳成为南方大陆最风光的女子，让天下人都为之倾倒疯狂……”

“这么些年，你从来不说喜欢谁，阿奶给你的人，不是死就是残。阿奶以为……”女王声音有些哽咽“阿奶以为，看不到了，在今日前，阿奶真的以为，看不到他了”

女王忽然抱住南阳

南阳也紧紧回抱住女王，她感受到这个无所不能的南羯女王，此时的脆弱

“阿奶，对不起”

对不起，南阳这时才明白这件事对你有多重要：“那若南阳成亲，那位大人来了，阿奶是不是也会恢复原样”

女王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她太开心了，可以说她从未如此开心

等了太久，她真的等了太久

若说此时是她的终结，她宁愿是终结在他的手上

这时，女王突然脸色一变

南阳以为异变，也慌乱了，问：“阿奶怎么了？”

没想到女王推开她，指着外面道：“快去，拦下沈周，我方才唤人过去，现在应该刚到还来得及。你拿着这个牌子，拦下后就把沈周带到这里来”

南阳拿着女王丢来的玉牌，踌躇犹豫

“别想了，再等你的如意郎君可真的就要被阿奶赶走了，阿奶在这儿等你们。”

南阳握紧了玉牌，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以往一丝痕迹的阿奶，眼泪似乎又要落下

在落下前一刻，她转头离开

现在只有沈周能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