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萨埵（2 / 2）

我愣了一下，随即勾住了张夏年的胳膊，点了点头。

一时间我们僵持在这里，宁姑娘的眼神毫不动摇，绝不退让，在气场上她表现的并不弱，似乎可以确定我百分百会独身一人进去，这种自信仿佛是幼时与生俱来般的馈赠。

我判断了一下，要说和宁家的仇，顶多就是大闹赌石交流会，再者说假冒宁姑娘的人追杀我，她们求我办事最后还封上洞口的账还没算，按理宁家才是弱势的一方，要给我登门道歉。

这样我的胸脯又挺起来了，何况我还有人撑腰。

宁姑娘揉了揉额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给我，我定神一看，随即倒吸一口冷气，惊道：“怎么一回事？”

这应该是最初原版的相片，已经被塑胶膜完好小心的密封上，但边缘老旧，翻着深黄，我盯着上面的人，恍若隔世。

我终于明白她这种自信的来源了，能够掌握把控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心底最迫切想要求证的东西，简单来说，只要握有他人把柄，自身就已经有了自信的筹码。

我看了看同样一脸诧异外加懵逼的三人，没有丝毫犹豫的推开了大门。

随即一股冷风扑来，两旁的家仆轻缓的关上厚重木门，其中一位身姿窈窕的少女引我走向二楼，二楼的设施更为简单，宁老太太端坐在中间主座上，少女引我到旁边坐下。

我坐好后，她礼数周全的为我斟茶，随后脚步轻盈的离去，全程没有一丝声音，极度清冷。

我缓声道：“老太太，这照片是怎么一回事？”

照片里站着的是程子，他穿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单色工装，整个人精神抖擞，面目刚毅，十分帅气，边儿上框着手写的几个小字“五一劳动节纪念，我爱伟大祖国。”

但我觉得奇怪的是，当时那个年代程子才是裹在襁褓中的小孩，或许还没生出来，怎么可能一瞬间长这么大，莫非穿越了？

“这是贾合在攀枝花钢铁厂时的，五一节留影。”

我的脑子随即“轰”的一下，道：“贾合？海底墓领队之一？他怎么会和程子一模一样？”

宁老太太接下来的话信息量十分巨大，条理十分清晰，她看样子是被逼急了，才会把这些本应带到棺材里的信息和我说。

我稍作整理，部分如下：

菩萨曾在很早时就召集年、宁、司、张、吴、肖，六个盗墓世家，说明自己想要一个孩子，且必须是各族中直系血缘的孩子。因当时菩萨人缘不好，且行为诡谲怪异，十分难以琢磨，虽说跟着他能发财，但若说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他，是个人都不太乐意。

众人纷纷婉拒，这件事也就一直拖了下来，在当时贾合是菩萨的左膀，盗墓手法高超，冬罡则是菩萨的右臂，擅长探穴定位，三人夹喇嘛，还没有折过，可以说是倒斗界泰斗般的人物。

贾合人缘极好，能说会道，就在这几家连回转，非得是样貌端正，菩萨看上眼儿的孩子才行，比如肖家的小胖儿子人家就看不上。宁家也曾送出两三个孩子，皆被菩萨拒绝，久而久之，六家就合起伙儿来打太极，一打就是近十年。

在这期间，菩萨在1976年第一次组织中德联合探险队进入海底墓，全员被困，只有冬罡逃出，其年八月当地政府因不能保证搜救人员安全，拒绝深入（在地下室看资料室已经了解过），九月冬罡第二次组织人手搜救，仍旧无果。

其年10月，第三支以梁家为主的搜救队伍下海，并未深入。

1982年，探险队被“复制”（以下简称为2TX），在原先的探险队中，贾合死亡，为了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2TX中出现了“复制”的贾合作为顶替者。

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道：“为了确保‘计划’的顺利，所有人都不能死……不对，是所有人都不可以少。”

比如探险队中的人死了，就要再复制出一批，冬罡死里逃生，所以他现在还是原装的。死不死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一定不能空着。

我算了算，1976年9月，不正是我们举家搬入唐山，买下老宅的年月吗。

难道我家也和菩萨扯上关系了？但菩萨算下来也是我爷爷那么大年龄的岁数了，我家近几代除了程子那个丧良心的东西全部洗白了，就算菩萨要缠着我们家，又是为了什么？

所“复制出来的人”，又是谁？莫非老宅里真的曾经生活过冬罡这个人？

真正的贾合已经在1976年9月死了，而复制出来的贾合则是在1982年以后开始活动，我们家早就在1981年，两个弟弟出生的时候就搬离老宅了，所以复制的贾合绝对不可能进入老宅。

宁老太太点头，面有赞色，我紧接着追问：“那是什么计划，需要用这么极端的办法完成？”

她小心翼翼递给我一张托盘，里面是一张老旧发黄的照片，照片很脆，年代应该十分久远。

照片上的人雌雄莫辩，盘腿坐在白川之上，身后是雄伟的雪山。他头戴宝冠、身穿宝衣、穿戴璎珞臂钏，现天人相，双手虔诚作祈祷状，面纱随风摇曳，勾勒出朦胧的刚毅面孔，立于天际，有种划破苍穹的亘古长存之感。

我不禁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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