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她抬起手敲了敲。
“请进。”
能天使拧着把手推开门，大声道：“天使宅急便——”
下一瞬间便抽出冲.锋枪来，对准了全场最有气场的那个男人。
房间里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人在见到她这样的动作后立刻做出了攻击的准备，被那个被枪口瞄着的男人制止了。
即便是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也没有露出任何惊慌的神色，寒暄般问道：“路上还顺利吗？我的手下们没有麻烦你吧。”
他应该就是港黑的现任首领森鸥外了。
能天使在听八卦的时候有听到过他的故事——以前是港黑前代首领的医生，结果前代首领病逝了，遗嘱把首领的位置让给了他，于是他成功上位。
“你来这里干什么啊阿能！？”被捆在椅子上的中原中也挣扎了起来，但他身后的人一直用他的异能控制着他的行动，以至于他的挣扎也只是徒劳。
能天使诚恳：“挺好的，大家就像巴不得你赶快死一样地给我指路。”
“哈哈哈哈哈！”森鸥外笑得前仰后合，就差猛拍桌子来渲染气氛了。
笑完了，他冲这房间里的手下招呼两声：“兰堂，你先下去吧。”
被叫做兰堂的男人犹豫地看了眼中原中也：“可是……”
“没问题的。”
虽然森鸥外在有几个瞬间看起来不太靠谱，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是让人无法反驳的笃定。
毕竟是能当上港口黑手党的老大的人，绝对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遵命。”兰堂便不再有异议，收回了自己的异能，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于是此时此刻的1205只剩下了四个人——能天使，中原中也，明摆着就是大BOSS的森鸥外，以及一名坐在边上、一下又一下抛着耳麦玩的绷带人。
能天使仍然没有放下枪的打算，一面继续稳稳地瞄着对方的脑门，一面慢慢挪向中原中也的位置，抽出潜.水.刀把绑着他的绳子割断。“中也啊我跟你说个坏消息，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她没等中原中也说想不想听，立马飞快道：“省吾他们偷酒被港黑的人抓了。”
中原中也神色一凛，脚底地面登时被震裂，显然是刚刚那几秒时间不够他做心理准备的。
他紧拧着眉头，低声怒道：“不是都说过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了么，那群家伙……！”
“本来还想当做杀手锏呢，结果你一下子就把这件事抖出去了，好可惜。”
绷带人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和之前耳麦里那个一样，估计当时就是他在说话。
绷带人看起来年纪和他们相仿，但已经颇为早熟地穿上了西装——而且还是披在肩上的大佬式穿法，再配上他死人一样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个少年郎，倒像是个几十年工龄、想要明天就立马退休的黑手党老干部。
森鸥外倒是没什么所谓，笑眯眯地撑着下巴：“既然这位天使小姑娘都说了，那么你也应该有考量了吧，中也君。”
他再度看了眼能天使，感叹道：“头上的光环，还有背后的翅膀……没想到我有一天能活着见到天使呢。”
“考量？你们要他去做什么？”能天使警惕地问道。
“不要着急，先给你看一段录像吧。”
森鸥外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屏幕上投射出了他们金库的监控。
监控里突然出现的老人确实非常符合传闻中“从地狱复活”的样子，颇为骇人地吐露出诅咒的言语来，表明了是森鸥外把自己杀害的，言辞间还提到了荒霸吐，说是它将他召唤了回来。
绝了，这世界是不是只要有锅就往荒霸吐的身上甩？
说到底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还没定数，一会儿是天灾一会儿是荒神，一会儿又像是人体实验的产物……让人头痛。
“前代首领在这一个月内被目击了四次，全都是在擂钵街。因此，我拜托中也君和太宰君去调查我们前代首领复活的事。”森鸥外笑容不变，“啊，准确的来说，是你们三个人。”
能天使忽然被cue，虎躯一震：“那个传言是真的？”她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做事不是刚刚好，拉上我三个人一起斗地主？”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高濑会事件。
“上周我们的人去了高濑会的基地。整个基地就只剩下空壳了，真是了不得。虽然那里面大部分应该都是中也君做的——但墙壁上那几乎完全重合的弹孔，是你的手笔吧。”森鸥外问她，“如果你是个职业杀手，你自认为自己的身价会是多少？”
能天使想了想，觉得应该报价高一点，“一百万日元？”
说出这数字之后她自己都有点心虚，眼神不自觉地飘忽了一下。
森鸥外一声喟叹：“上一次见到能打出这样枪眼的，给我的报价是一百万英镑。你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原来她还这么值钱ho？
“枪打得准的人很多，但能如此之准的则是凤毛麟角。”森鸥外悠悠道，神色忽然转为忧郁，“其实还有关键的一点……”
他指了指中原中也和被叫做太宰的绷带人。
“你看看他们俩，横看竖看都是一副八字不合、天生相克的样子嘛，总得有个万金油来磨合一下……”
“所以说，干脆就不要让我和他合作不就好了嘛。我完全不想和他一起共事，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太宰懒洋洋道，照着中原中也刚刚对她的称呼喊了起来：“我觉得我和阿能两个人合作说不定会更好——”
“停停停，你先别喊那么亲昵。”能天使比了个暂停。
中原中也冲着太宰治嘴角勾起个嘲讽的笑容：就是，不能让那个自杀狂魔占了便宜！阿能快放点狠话给他听听！
就在他以为她要说出什么严肃发言的时候，能天使冲着森鸥外认认真真道：“那如果我帮你们去调查，你会给我一千万吗？”
“噗！”太宰笑出了声，中原中也差点没背过气去。
森鸥外也笑了，笑出了一缕沧桑：“当然不会。我们上周刚被中也君抢了一批武器走，现在财政都要赤字了呢。”
……港口黑手党，好惨一组织！
他继续道：“更何况，你们的同伴还在我们手上。这样可不是能谈条件的形势吧？”
他说的很有道理。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动摇，森鸥外淡淡道，有意无意地看着中原中也：“暴力只是黑手党的方针之一，黑手党的本质，是利用一切手段来控制合理性。”
能天使听得出来，他这句话表面上是在说明自己这么做的理由，实际上也是在暗示中原中也他作为首领的漏洞。
能天使放下了枪，看向中原中也。后者深吸了口气又徐徐吐出，无奈道：“……合作吧。”
……
和他俩走了一段时间后，能天使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森鸥外口中的“八字不合，天生相克”是什么意思了。
她走在两人中间，左边的中原中也往左看，右边的太宰治往右看。
没两步过去，太宰治就叹息道：“总感觉边上好像有条蛞蝓在和我们两个一起走路，你觉得呢，阿能？”
中原中也青筋暴跳，把能天使往自己的阵营拉了拉：“你听听看，刚刚是不是有条青花鱼在说话？”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阿能别过去，小心粘上奇怪的粘液。”
中原中也：“那也比惹得一身腥要好。”
能·万金油·天使折了个中：“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俩都不是人了。”
两人又饱含恶意地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别过了头。
能天使思考了下为什么森鸥外要让他们三个人行动。
难道港口黑手党缺人缺到需要从别的组织找外援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调查的事项还是有关他们组织内部机密的问题，他这么搭配肯定有他的理由。从刚刚的细节来看，这个叫太宰治的应该也是什么厉害人物。
再结合一番他刚刚对他们曾经行动的说辞评价，能天使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想从羊挖墙脚。
厉害啊，一挖就是挖这个组织的老大，可真是有头脑。
不过中原中也会不会同意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管羊的其他成员是怎么看他的，他始终都都非常重视他们，就像是自愿带上枷锁的刑犯一般。
“总之，我们接下来要去拜访一个人。”太宰治不再和中原中也斗气了，说起了正事。“他是荒霸吐的幸存者——中也君最讨厌的港口黑手党的人，你们之前也都见过。”
他看了眼能天使，忽然伸出了没打着石膏的手，探向能天使头上的光环：“这个摸得到吗？”
“啊，是实体的。”能天使摸了摸自己的光环，“你要——”
中原中也一把把能天使拽过来，夹在她和太宰治之间，冲他露出了咬牙切齿的笑容：“不、许、摸。”
太宰治无辜地收回手：“中也君占有欲可真强。这样的男人可是会被女性讨厌的哦。”
中原中也：“要你管啊臭青花鱼！！总之就是不行！想都不要想！”
还万金油呢，分明就是火上浇油的油。
能天使算是明白了，这两人吵架的时候她只要一句话不说就行了，不然还越说越乱。
“啊。”
注意到了什么，她指向远处的建筑。
“我们要去的不会是那里吧？”
望着正燃烧着的欧式别墅，太宰治点了点头：“看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