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哥养你吧(2 / 2)
“你这是咒我呢?”田朗说。
“你这可就把我的小心脏当驴肝肺了,你现在可以躺着回家,而不是把腿竖起来九十度地翘在驾驶座上,还不快谢谢旦总。”
易波没好气道:“谢你个蛋,你一条腿在这儿杵着试试看,赶紧把我们送回去。”
旦总假装委屈,“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护犊子?”
张大理挺挺胸脯插嘴道:“以前我是他犊子,我不要护。”
这话把他们三都逗笑了,易波催道:“赶紧走吧。”
田朗撑着易波的胳膊挪了没两步,就满脸抱歉地问易波:“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
易波盯着他两秒后,突然屈膝把田朗扛到肩上,拍拍他的大腿说:“是有点累,所以走快点。”
“你干嘛?!”田朗挣扎了两下。
张大理捂着嘴巴,“这也太男人了吧!波哥你太帅了!”
旦总转着钥匙说:“还天天说我呢,你波哥才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装逼的机会。”
田朗被这么一前一后的夹击,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加上血液倒流,脸颊燥热,老老实实趴在易波肩上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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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终于到家了。”易波卸货似的把田朗扛进家门。
田朗倒在沙发上,累到浑身酸软,背都要直不起来了。
易波在阳台拿两个人换洗的衣服,“怎么你比我还累?”
田朗闷声道:“你那是累,我这是又疼又累。”
易波把毛巾扔到头发说:“你这话怎么那么**,去浴室擦擦再躺下,别把我沙发弄脏了。”
田朗忽略他的骚话,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腿上打了石膏怎么穿裤子?”
“我有件浴袍,你这个月就不要洗澡了,拿毛巾擦擦身子就行。”易波往房间走。
田朗忍不住笑了,“有浴袍怎么平时没见你穿,在我面前故意秀身材?”
易波把翻出来的浴袍扔到田朗身上说:“老子就懒得穿,你个小没良心的。”
田朗轻松地接住浴袍,“谁还没年轻风骚过,我懂,那哥能不能再施援手把我扶进浴室?”
“哎,那我就勉强行行善吧。”
草叶子跟纸片一路货色,外表小巧可人,好像动动手指头就碎了,其实割起人来毫不留情,比刀还锋利。田朗滚下山的时候只穿了件体恤衫,腰间被杂草和碎石子划出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伤口刚结痂没多久,他脱衣服时腰间肌肉难免要用力,伤口就接龙似的崩开了。
等田朗把衣服脱掉时,大滴的汗水已经穿过鬓角滑到胸膛上,他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
易波迟迟听不见浴室的水声,忍不住担忧地敲了敲门,问:“你还活着吗?”
“你怎么也咒我?”田朗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易波知道他脱衣服很不方便,又想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会儿心中忍不住攀升出一股大哥与父亲交杂的责任感,他心情复杂地倚着门,带有点试探意味说:“要不我帮你擦吧,你那伤口要是感染了我还得照顾你。”
浴室内的田朗没了声音,易波只当他是默认了,便慢慢开门进去,给田朗一个准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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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朗正站在花洒下,面朝着瓷砖站着,他把擦头发用的毛巾裹在**。
易波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
田朗转头说:“你不是要帮我擦吗?怎么跟我一大老爷们还害羞上了。”
易波刚为自己建立的毫无卵用的威严被无情的摧毁,他拿过架子上的毛巾,报复式地抽田朗的肩说:“你就一小屁孩。”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十七八岁的少年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屁孩。
“我虽然没比你大多少,但是……”易波顿了顿,用温水打湿了毛巾,颇为认真地继续道:“我算是你哥。”
“不然你是我爹?”田朗被他的一本正经逗笑了。
易波小心地避开他身上的伤口,缓声道:“你知道易胜国吗?”
“嗯?”田朗收了笑容,转过头看着他。
易波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是我爸。”
田朗呆了,易波以为他会问出很多类似于“他人在哪”“你真的假的”这样的问题,他提前在心里已经排演过了,毕竟这种算半个认亲的事不能含糊。
“所以你来跟我争宠了?”田朗眨了下眼睛。
“嗯……什么?”
“逗你玩的。”田朗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实打实的严肃,“你爸爸两年前就没有再资助我上学了,听院长说是因为意外去世了,我没有抱怨的意思,院长怕我有负面情绪不愿意跟我多说,易叔叔也只跟我通过一次电话,还是我很小的时候。”
“嗯。”易波小心地擦掉伤口裂开流出的血。
“我……我记事开始就在福利院了,是易叔叔捡到我,然后把我送到福利院再资助我长大的,我真的很谢谢易叔叔,我还想着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当面感谢他,可是等我一个人从福利院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听不到他消息了。”田朗的眼睛没有焦点,像是蒙上了一层悲伤。
易波有点明白了,他六岁左右时,易胜国在外面赌钱把家里最后一点钱输光了,他喝醉了有家暴的习惯,拿季小月出气时,把季小月打流产了,时间正好对上了。
易波把这些话咽了回去,他怕田朗因此自责。
浴室里一时陷入尴尬,田朗不停扣着瓷砖的缝隙。
易波把手覆在田朗手上,慢慢握紧,轻声说:“以后哥养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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