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债风波(2 / 2)
胖哥抬脚踹过去,被易波用铁棍从腿下穿过,然后借力将他的腿抬起来,随后又用一只脚牢牢踩住胖哥的脚踝,双手再用力,不留余地往上挑起胖哥的短腿,不过三秒,胖哥就成功废了一条裤子。
胖哥周围的小弟们被易波的一通操作闪了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战斗力爆表的老大被撕了裤子,半天才在胖哥的吼声中你推我攘地围住易波。
“一帮没用的东西,还不快上!让他把十万拿出来!”胖哥站姿虽然忸怩,但说话却中气十足。
易波在酒吧大佬中混迹多日,凭着一张帅脸和下坡驴的性子将将就就攒到了十万块。胖哥要债的风格其实也一如既往,可易波今天偏偏就难以忍受,摔手机的那一秒他暴躁的难以忍受,感觉身体里的骨头都要被顶出皮肉,也真真实实地被委屈和无奈的漩涡卷了个天翻地覆。
来找胖哥的路上,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
有频繁出现在梦里的童年中家暴的易胜国;有季小月被别人嘲笑欺负,他四十度天从课堂上跑回家的画面;有老师和同学三番五次问他为什么不上心仪的高中;有酒吧卫生间里浑浊酸臭的呕吐物;有田朗温热的眼泪……
明明早已习惯了,暗无天日的记忆也一点点地揉碎在涌动的记忆中了,更从未有过怨言,可是一幕幕地回想起来怎么就如孤身置身烈火中熬人,像是愚公一铲子一铲子地往身上堆土,渐渐被压的直不起腰。
易波和几个人纠缠了一会儿,寡不敌众,杂乱的打斗动作中脑袋没躲过飞来的一拳,脸结结实实地撞到了灰色的水泥墙上,摩擦出的血痕夹着水泥块火辣辣地疼。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此畏缩,倒是一种玄妙的快感瞬间涌入四肢百骸,他甚至能感觉到脖颈处动脉血管在暴涨。
易波难受得无处发泄,双手胡乱地一把扯开白衬衫上所有的扣子,纯白无辜的小纽扣滚到一群人的脚边。
大家透着夜色都能看见易波血红的双眼,纷纷意识到哪里不对,离易波
最近的几个人瞳孔渐缩,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小刀。
脸上的擦伤渗出两滴血,从易波的颧骨稀稀落落地滑到嘴角,易波伸出舌头把微热的血舔掉,然后发疯似的朝面前的人扑过去。
此人出于自保,下意识地拿出口袋里的小刀对准易波,而易波好像就想往闪着银光的刀口上撞,脚步都没带瑟缩一下。
胖哥见状捂着裤子急忙大喊:“别用刀!别用刀!”
那人被胖哥喊得浑身一震,情急之下手腕一转,锋利的刀尖在易波身上拉出一条二十厘米长的血口,易波还没感到疼痛,白衬衫已经被染红了大片,黏附在渗着汗水的肌肤上。
新晋小弟弟吓得拿刀的手直抖,胖哥脸色大变,拎着裤子大步跑过来,确认了愣在原地的易波还活着后,反手给那个小弟一窝脑。
“谁他妈教你用刀的!”胖哥的口水飞溅到他脸上,“你们是不是一个个听不懂人话!我告没告诉过你们不能用刀!啊?!”
易波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个呼吸不会太疼的姿势,微微弓着身子一声不吭地往巷子外面走。
胖哥见状连忙追上来,没敢碰易波,只是伸着脑袋追着他问:“你没事吧?”
易波翻了下眼皮没理他。
“我给你送医院去吧,别回头出人命了,我可赔不起啊。”胖哥好歹是正经要债公司出身,真心担不起这个风险。
易波已经被一刀划清醒了,知道口子多深,找个地方躺一会就能止血了,但加上刚刚没头没脑的一通恶战,再配上挂彩的侧脸,他现在唇色惨白得吓人。
“明天给你钱,滚。”易波带着浓重的喘息声吐出几个字。
胖哥怕自己再激怒神经搭错的易波,摆着手说:“好好好,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行了就打电话给我。”
易波睨了他一眼,用嘴型说:“滚。”
正经要债公司出身的胖哥对易波也是不敢有脾气了,撇了撇嘴对身后战战兢兢地几个人喊道:“都他妈滚回去!”
易波捡起地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轻轻抖了几下披在身上,往酒吧走去。
苏六顺早就注意到陈荣那边的动静,一直有意无意地留意窗外,这会儿果然看见易波亦步亦趋的低头走着,一副老大爷随地捡钱的样子。
他看着窗外的易波拨了电话,“你在大马路上装什么孙子呢?”
易波忍着胸口的疼痛说:“带我上去,不要被别人看见。”
“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易波挂了电话继续缓慢地移动。
苏六顺看见他惊心动魄的血色衬衫说,捂着嘴巴用气声说:“你这……大晚上去杀人放火了?怎么搞成这样!”
“少废话,我在你办公室住一晚。”
“啊?哎……我还是带你去包间吧,有床有水有浴袍。”
“也行。”
易波走着走着感觉自己的大腿在渐渐脱力,越来越酸痛,后来直接力气被猛地抽干,双腿一软,瘫倒苏六顺怀里。
“我操……”易波小声骂道。
“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到了。”苏六顺只觉得易波是疼的。
苏六顺把易波慢慢放到沙发上,正准备把门关上,就听见一阵哒哒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苏六顺关门的手顿了顿。
“荣哥让姐姐先去玩一会儿。”苏六顺一听就知道是媛媛的声音。
夹杂在媛媛声音中的是模糊的几句男中音。
“长那么大没尝过这个?”
“试试,哥不会
骗你的。”
掩在最后一间包厢门后的苏六顺屏气凝神地听着下文,但是又只有高跟鞋离开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