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秋风（2 / 2）

“鸿影和少清从小青梅竹马，感情要好，这些我都知道，可世事多变啊，谁又能够轻易左右！”余挺叹了一口气，仿佛他这也是无奈之举。

杨征的脸色如乌云密布一般煞是难看，仿佛即将倾出一场狂风暴雨，他努力抑制着自已早已攥紧的拳头，要不是怕过往的官员看笑话，他真想上去揍这个不明事理的老家伙一顿。他努力憋着心中的火气，兄弟一场，最后的一丝情份，在这一刻终是燃烧殆尽了。

杨少清下朝后并未和老爹一起，而是与同辈的王将军一路侃侃而谈，直到在一条岔路上二人才分道扬镳。一转弯便看见一个熟人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

杨少清老远便看清了那个人，只是不想和他说话，正欲扭头一走了之，对方却主动开了口，语气中有着刻意渲染的热情，“少清，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杨少清停下脚步，淡然一笑，说道：“余大哥，的确好久不见，我回来已有些日子了。”

“听说你一从江陵回来，就被皇上封了宁远将军，真是年轻有为啊。”余曦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看似真诚的笑容。

“余大哥谬赞了。”杨少清拱手行礼道。

“少清何必自谦，我正想着找个时间登门向老弟道贺，没想到今日便在这里碰上了。”余曦笑意满满，眼神却深不可测。

道贺？虽然以两家的世交背景来说，他们的确很熟悉，但从内心的距离来说，他们却又几乎是陌生的。记忆中余曦进杨府大门的次数总共也超不过三次，还都是小时候被余挺带进门的，现在又怎会为他而特意登门道贺呢？这话说出来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吧。

也许，对于某些人，虚伪的话说出来就像吃一顿家常便饭那般容易。

余曦虽然笑容可掬，内心却也并不安宁。他有一种难以抑制的不平，他为自己不平！毕竟他比杨家小子年长六岁，却只是个从八品的右承奉郎，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这么多年的努力，有谁了解，有谁看到？

“少清实不敢当，怎敢有劳余大哥费心。”杨少清说。他自然知道余大公子是个有野心的人，自己这五品官位虽然不算太高，但在对方眼里，已然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现在那压力正在向他袭来。

“对了，我们余家最近也有一桩喜事，既然见到你，就提前告诉你也好。”余曦一边说着，一边用眼光观察着杨少清脸上的表情。

“哦？”杨少清心里立即明白了那喜事的含义，他心里悄然一沉，对视着余曦的眼神，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余曦依旧保持着笑容，“想必你已经有所耳闻吧，鸿影就要和幕公子成亲了，过几日我便会差人去府上送喜帖。”

“果然是喜事！”杨少清面无表情，声音异常冷静 。

“我想你会祝福他们吧！”余曦试探道。

“只要鸿影幸福，我当然会。”

“好，老弟果然痛快，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喝喜酒啊！”余曦伸出手，在杨少清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杨少清没有说话，只是礼节性的点点头，便转身告辞而去。

余曦站在风里，脸上的笑容早已荡然无存，他冷哼一声，自语道：“杨少清，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怪只能怪你和鸿影有缘无份！”

这时一名黑衣男子忽然出现，此人是余曦的暗卫墨影。

“大公子，”墨影声音低沉，“一切都已准备好，汤大人那边已经应了。”

“嗯。”余曦满意的点点头，仿佛早已成竹在胸。

杨府，花园里。

霄云剑在秋风中起舞，舞动着漫天的落叶。

落叶在秋风中狂乱，狂乱着杨少清的内心。

“公子，歇一会儿吧？”小虎在一旁试探的问道。

“公子，这树怕是要被您砍秃了！”

“公子，你看，老爷来啦！”

杨少清终于停下，收起了剑。

“清儿，”杨老爷已走到近处，他看着满地被霄云剑辗落的树叶，不禁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爹，”杨少清恢复了平静，“我没事。”

杨老爷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杨少清的脸上，立即洞见他眼中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