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护不住(2 / 2)
御史开门出去,阮清看着养在一旁的兰花,时近秋日,兰花略有些蔫,阮清心想,若是早些见到他,再早些见到他,那该是副什么光景。
喜欢不必海誓山盟,也不如百转千回,或许是递来玉佩的手,或许是捏着糖画不知所措的身影,或许是从未嫌弃她的身份。
仅仅一点便够了。
他从未嫌弃过她的身份。
阮清又想,他为什么喜欢自己呢?
想也知道不可能,如他这般功成名就的少年重臣,自是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清白姑娘才好。
妈妈将玉饰拿来时已在午后,御史已经走了,妈妈道,“姑娘,我劝你一句,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嫁到那等人家可不是什么好归宿。”
“我知道。”阮清接过玉饰,是一只玉雕的小狮子,她只一身粗布衣衫出了迎春楼,手里攥着那块玉饰。
自此她便是秦清。
星盘中,秦清看着面前的清虚,他已十分虚弱,身体已经透明。见秦清睁眼,便笑道,“阿姐,若你能出去,便替我告诉天君,我爱他。”
秦清缓缓开口,“好。”
这是清虚第二次叫她阿姐。
话音刚落,清虚便化为点点星光消失在天地之间,秦清勉力收了星盘,她坐在地上,天君忙扶起秦清。
秦清又呕了口血,呕出的血带着内脏碎片,她缓缓取出贴身放置的小狮子玉饰,放在涂山烟手中,轻声道,“阿烟,待我死了,便将我一把火烧了罢。”
她呕了两口血,“将这小狮子好好收着吧。”
她偏头看了天君,“天君,清虚,说他爱你。”
却是与她的“夫君”再无话可说。
秦清的夫君,从来都只是秦弘道,不是眼前这个身居高位却优柔寡断的男人。
凤声凄厉,秦清头一歪,倒在太清昆仑墟的废墟上,一只金凤虚影冲天而起,衬着满地鲜血更显苍凉。
天君冲金凤虚影微微拱手,凤影顿首,消失不见。
涂山烟收起小狮子,沉默的抱起秦清,衡阳跟在身后,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天君。
他站在废墟之中,缓缓看了一眼,满目疮痍,恍然失了魂魄。
到头来,却是谁也没能留住。
期乐看着秦清尸首,竟是直直昏了过去,涂山简一把抱住她,涂山烟缓缓行礼,“父亲。”
风似乎听到了谁的叹息。
看着秦清的尸首,涂山简叹了口气,“凤主有灵,太清昆仑墟今日陨了两人,凤主虚影现了身,秦清下一世,应当不会太苦。”
她这一生过的太苦,最甜的时候是与御史举案齐眉的那几年,自从御史死后便守着回忆度日,没有一丝欢愉。
御史死后,嫁给谁都无所谓,因为谁都不是御史。
她曾经护不住御史,护不住与她的孩子,后来护不住小师妹,再后来,连自己都护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