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孩子（2 / 2）

“别看了，太暗，伤眼。”

“小时候被囚禁在城外山庄的时候，到了夜里，我就在庭院里，借着月光看书。侍卫看见了，就撕了我的书，还要上报邀功。很久一段时间，我看不到书，只能用小树枝在地上写以前背的诗词。”

那个时候，轩辕境未死，却被囚禁在宫中监牢，与其他亲眷是分开的。所有人的生死，都在杨珏的一念之间，所有轩辕皇室的人，活得战战兢兢，自然没有人拿他们当人看。

杨君临听到轩辕洛这么说，他知道轩辕洛是在讽刺他，这种故作的温柔，只会让人想起曾经的耻辱，不会有任何感激。

“你要看也行，朕让宫人多点几盏灯。”杨君临不用问也知道是宫人故意苛待，宫里就这么大一点地方，大家又都是见风使舵的。苛待衣食住行本来就是最平常的事情，何况轩辕洛还背着一个前朝太子的身份。

不一会，屋里已经灯火通明。

轩辕洛看杨君临将一切忙活好，却放下了手中的书：“皇上若是想看，便自己看吧，臣卿累了，先去休息了。”

“你就这么不待见朕？以前在书院里可没有这个疏离。”

“在书院里，毕竟大庭广众，臣卿还知道自己的本分。可是如今咱们已经是夫妻，关上门就是自己人，还需要演戏给外人看吗？即使皇上愿意看戏，可是臣卿着实累了，演不动了，还请皇上恕罪。”

杨君临坐在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杯盏：“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好好想过与朕过一辈子？你是男子不假，但是即使你不嫁给朕，难道你就能过上正常男人的生活？比起其他更多的禁锢和羞辱，嫁给朕，其实已经不算辱没你了。”

“臣卿在意的并不是男子的问题，在意的只是皇上这个人。”

“怎么？朕入不了你的眼？”

“皇上君临天下贵为江山之主，整个天下的一切都是皇上的，轮不到别人来挑皇上。而且这么多年的相处，臣卿与皇上也算是互相知根知底。皇上固然优秀，但是还没有优秀到值得臣卿心甘情愿雌伏。换句话说，如果当政的是杨叔叔，或许臣卿还能多几分好脸色，毕竟杨叔叔也算是枭雄。”

杨君临不怒不喜：“若是你父亲泉下有知，听到你这番话，他必定伤心。”

“一个死人，所有的欢乐悲喜早就在他死的那一刻消失殆尽了。”

“所以你以为活着就算是英雄好汉？”

轩辕洛压低睫毛：“至少不是自私的一死了之，抛妻弃子，我活着，至少能够让所有的仇恨和欺压都到我头上，我的牺牲，会换来很多人的平安。我不是英雄好汉，但至少不是懦夫。”

他一个几岁的孩子，国破家亡，然后父亲一死了之。

他还有那么多亲人，却全都将希望放在他身上，永远把他推在最前面。他无从选择，从小就背负着无数人的目光，或贪婪，或仇恨，长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