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情（2 / 2）

咚！咚！咚！咚！咚！咚！拨浪鼓旋转不停！

“哎呀，境儿喜欢拨浪鼓是不是？拨浪鼓声音好听是不是？境儿一直笑呢，母妃再给境儿摇好不好？境儿乖乖，母妃给境儿摇拨浪鼓。”

沐同菱坐在摇床边，已经陪尚在襁褓中的轩辕境玩了一下午的拨浪鼓，却没有一点疲惫感，每一次只要看到轩辕境又笑了，她就不停的逗。

“娘娘，娘娘，丞相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沐夫人快要生了，产婆都已经进沐家去了。丞相他们说，一有消息立刻让人过来通知，让您不要太担心。”

沐同菱满眼喜悦：“真是太好了，前几日本宫跟嫂子去忘川寺求了护身符呢，嫂子求的那一个已经放到境儿衣服里了，等嫂子生了，我那个也能放到孩子衣服里了。老天保佑，一定要母子平安。”

“娘娘放心吧，沐夫人吉人天相，都会平安的。”

沐同菱低头看着轩辕境：“境儿，你舅母要生小宝宝了呢，以后你就有伴了，你们要一起长大，互相扶持，相亲相爱，以后更要一辈子好好的在一起。”

襁褓中的轩辕境一直在笑，咿咿呀呀的回应了几声。

……

那场大火，好像将一切都烧毁了，自己其实也好想就死在其中。

只是心中还有执念，还觉得消息是假的，自己的儿子没有死，那些都是故意骗人的。再没有见到儿子之前，自己不能死。

……

“境…境儿。”

“菱儿，你醒了？”

眼睛慢慢睁开，逐渐看清眼前的一切，即使浑身疼痛，但是看到自己哥哥还在自己身边，心中忍不住哀伤起来。

“哥，你快帮我去打探消息，境儿一定还在，都是杨珏放出的假消息。”

“菱儿，延沂将境儿带回来了。”沐同悼的语气很沉重。

“是吗？在哪儿？我就知道，他们表兄弟永远都是一条心的，境儿一定好好的，延沂带着他一起回来了。快带我去见他们，我要见他们。”

“菱儿，境儿已经去了，延沂说，等你见了境儿最后一面之后，就。”

“不！”沐同菱凄厉的叫了出来：“你们骗我！都是骗我！境儿吃了那么多苦，经历了那么多磨难，都熬过来了，怎么可能被杨珏那个小人害死！”

“菱儿，你尽快去看看吧，虽然寒冬腊月，但是尸体也不能继续留着了。延沂一直陪着境儿，要是继续让他跟尸体待下去，他也会撑不住的。”

沐同菱感觉心被撕开：“哥，求你，求求你，别说尸体，没有，不是这样的，我的境儿，我的境儿。啊！——！杨珏！我要杀了你！要将你千刀万剐！我的境儿！境儿！”

郑方止站在一旁，心痛的看着沐同菱歇斯底里的疯狂，却什么都做不了。

沐同悼走到郑方止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菱儿现在完全沉浸在失去境儿的伤痛中，连她自己身上的伤痛都完全没有发现。你也不要刻意提醒她，她总要一样一样的习惯和接受的。”

“你的心就那么冷吗？她是你妹妹，你就不管她的仇恨了吗？”

沐同悼忽然紧紧揪住了郑方止的衣领，眼中血丝通红：“我儿子，时日无多，也快要死了！身为父亲，我想为他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我也想找点什么来恨，恨来恨去，却发现自己与儿子的距离原来一直那么远，连靠进都没有办法，所以他连生死之事都自己扛了十年，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这十年里，我却还给他那么多苛责，从未真正好好照顾过他。”

沐同悼这个铁骨铮铮，一辈子流血不流泪的男人，现在脸上挂满了泪痕。

“我能管谁，我谁也管不了，我连我至亲骨肉都管不了，我那么失败的一个人，还能去管谁，连我自己都该去死。”

沐同悼放开郑方止，离开了。

沐同菱哭得撕心裂肺，哭到嗓子都开始沙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