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市之路（2 / 2）

再往前走了一炷香时间，看到了一个僻静山林坟场，阴森恐怖，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厉鬼的哀鸣与嚎叫。

沈酥裴不解：“大白天鬼叫？”

独孤霁轻功一跃，从树上取下一个小竹哨：“是我故意在树上绑了一些竹哨子，林中风一吹过，就足以吓退一堆人，还有很多有趣的机关和故布疑阵的好玩意，今日就不展示了，以后有时间，我慢慢告诉你。”

跟随独孤霁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坟前，独孤霁在墓碑前做了什么手脚，只见墓碑这座坟从中间朝两边分开，不多时，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洞入口，可以供一架马车驶过。

队伍中的人赶着驮运货物的骡马下地洞，独孤霁对着沈酥裴和轩辕洛招手，示意他们下地洞。

来不及惊叹眼前一切的轩辕洛和沈酥裴急忙跟着下了地洞，跟着队伍往前走。

地道中没有灯火，只靠着队伍的火把引路。

沈酥裴问：“你这些年花费了很多心血吧。”

“还好，做这些虽然也要面对腥风血雨，但是我凭着在辰州学到的诸多学问，勘探地势，设置机关，打通商路，以货易货，总比烧杀抢掠要好些。虽然我更希望朝廷可以打开明面商路与关外通商，但是边关没有大将镇守，确实只会为百姓招来灾祸，就这样民不举官不究的，也不错。”

“霁月，谢谢你。”沈酥裴已经明白，这样一条通道，在将来他们起事的时候，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要是你们能够成功，将来历史上，我会不会变成一个忍辱负重又聪明绝顶的人物。”独孤霁笑笑。

“你一直都是。”

独孤霁不再说话，是不是，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等走出通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关外的一个地下溶洞之中。

所有伙计开始卸货，然后取出巨大的牛皮纸来包裹货物，将一包包货物全都放到巨大的渔网中，再把渔网拖到了地下暗河上，用几根绳子的一端分别绑在各自的腰上，再用绳子另一端分别绑在渔网上。

独孤霁说：“我们要从地下暗河游出去，我跟酥裴都是水边长大的孩子，澜之你水性如何？”

“一般。”轩辕洛实话实说。

沈酥裴笑说：“无妨，有我呢，我会拉紧你。”

大家不再多言，下水出发。

入水之后，沈酥裴一直注意着轩辕洛，就怕轩辕洛中途憋不住，他好及时出手。

幸好这一路没有出什么意外，众人从暗河中游了上来。

外面是一个野外湖泊，荒无人烟，临近黄昏，更是荒凉。

独孤霁说：“这周围都是沼泽地，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行，很少有人来。”

“那你们怎么运货出去？”轩辕洛问。

“独轮小车，他们已经在组装，等一会就好。老百姓总有老百姓的生存之法，为了生活，什么智慧都会被逼出来。”

“你将来若是能够成功，只盼你多些怜悯，被逼到绝境的万千百姓，总会让人明白何为真正的天下，没有百姓供养，万世江山不过土地山水罢了。”

“不过，是我多言了，想必这些话，当年的杨珏也听过无数遍，他的初心里，可能比我所想还要更美好千百倍。”

那些伙计们打开牛皮纸，从一个包裹中取出独轮小车的木条，都不用钉子，相连的卡口都可严丝合缝镶嵌进去，几个人开始在那边组装。边关苦寒，能够有这样的商路让他们发家致富，独自发财这一条就足够他们守口如瓶和卖命。

轩辕洛点头：“这些话我会记住的，也绝不会忘了如今的一切。”

独孤霁背过身去，觉得自己真是多言，杨珏那般从底层爬起的人，登基为帝之后都只能做到如今地步，他怎么会指望轩辕洛这个出身高贵，却中途陨落，心中充满怨恨的人能够仁心仁德。

不过罢了，帝王将相，千秋霸业，都只是他们那群人的梦与欲/望罢了，都一样，得到就是终点，而不是起点。

蹉蹉跎跎，反反复复，都是一场云烟。

沈酥裴沉默看着独孤霁，从过去开始，独孤霁就比他们都聪明，沈酥棠直言过，慧极必伤，独孤霁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开心不起来。

那个时候觉得堂哥言过其实，如今看来，堂哥早就看透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