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祸起东海（2 / 2）
碧落点点头：“我在想这次的逍遥令，实在太奇怪了……四使、四影职责不分？亦或是因为别的什么？我总觉得这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像是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说不得。”南宫叶秋适时提醒她道：“白天你提醒我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就算我们心知肚明也不能说出来，知道么？”
“南宫哥哥。”碧落心中所想甚是犹豫：“我想……我想去找到当年的真相！”
“当年？当年能有什么真相！”南宫叶秋阻止她道：“无非就是成王败寇！丫头……你别管那么多，有些事情不知道也罢。”
碧落摇头，略显激动地说道：“成王败寇？你叫我怎么相信大人是败者为寇？自我入教以来，多年所见所闻都是大人如何如何受人尊重敬仰，甚至掌门也对他礼遇三分，明明是人心所向，他如何会败？”
“丫头，你连我都不信了么？”南宫叶秋抬手扶了碧落双肩，想让她冷静下来，慕容宇涵正好过来，手里还提着一盏花灯，见此情景他毫不犹豫地丢下花灯，冲上前去推开了南宫叶秋，将碧落护在自己身后：“南宫？！你做什么！”
“慕容？”南宫叶秋看了看慕容宇涵，又看了看院门处被他丢下的花灯：“是了，今天上元节，原本我看你闷闷不乐的，想与你说话解闷。”
慕容宇涵还是护在碧落身前，南宫叶秋走过去捡起了花灯递还给他，慕容宇涵又把花灯放到碧落手中：“还好是摔在雪地里，不然摔坏了就不能送给你了。”
“好漂亮的凤凰花灯！”碧落提着花灯左看右看的很是喜欢：“宇涵哥哥今日去集市怎么不叫上我一起？紫陌一直嚷着想出去玩儿。”
慕容宇涵温柔笑道：“集市？这花灯是我做的。”
“宇涵哥哥什么时候学会做凤凰花灯了？比外面卖的那些好看多了，若得空闲也教教我好不好？”碧落瞪大了眼，仔细又把花灯端详一遍，忽得嗅到墨香：“松烟墨？深重而不姿媚，宜画人物须眉、翎毛羽翅，宇涵哥哥有心了。”
“重要的是你喜欢，这就够了。”慕容宇涵拉着碧落往廊下走：“咱们去把灯挂上。”
慕容宇涵踩着栏杆把花灯挂在廊下，今年驻地冷清，只有这一盏灯摇曳风中，送来一丝温暖、一缕墨香，碧落跑回院中，南宫叶秋还立在那里：“南宫哥哥你看。”
“看到了看到了，好看！”南宫叶秋夸赞道。
“哪里来的花灯？”紫陌推门从房里出来，顺着姐姐目光所及看到了凤凰花灯：“还挺好看的。”
碧落故作神秘道：“你猜猜？”
“姐姐今天去过集市么？”紫陌猜测道：“还是南宫买来的？”
碧落得意的笑了笑：“是宇涵哥哥亲手做的。”
“真的？”紫陌追问慕容宇涵，非要亲眼看着他再做一个凤凰花灯出来才肯相信，几人嬉闹的开心。
“慕容大人！慕容大人！”远处呼声打破众人喜乐，一个逍遥弟子脚步匆忙：“两位传令使和南宫大人也在啊，清风大人有令，请几位大人前去东海畔！”
人界，东海畔。
原本风平浪静的东海如今风波四起，海上莫名生了个漩涡，深不见底。蜀门天权长老逝水、摇光长老白衣带着芙蕖、连翘、凝霜、阮霆、荆遥、如灵犀、白嫣然一行人刚刚赶到海边，正瞧见逍遥派的青龙使醉清风伫立海边遥遥观望，衣裙随风猎猎，掩不住她满面愁容。
“果然是东海，占卜扶乩之术……诚不我欺。”阮霆看着海上漩涡喃喃。数天前，阮霆意欲使用占卜扶乩术算出第一件神器出世的时间和方位，卦象显示东海，阮霆不解其意，无奈之下只能禀报师父逝水，得师父好一顿训斥，叫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不能使用占卜扶乩术。至于阮霆禀报东海之事，逝水遣了芙蕖前来查看，与逍遥派里奉命迁驻东海畔的人撞个正着，芙蕖认出逍遥青龙使醉清风，当然不敢怠慢，立刻传书回了蜀门禀报师父，这才有了今日蜀门、逍遥齐聚东海畔这一幕。
蜀门、逍遥两派多有来往，白衣顾全礼数，准备走上前去和醉清风打个招呼，却被逝水拦了下来，此时敌友不明，往日的交情不能算数了：“静观其变。”
“指挥使。”正好醉清风身后传来呼喊，随之而来的还有东海异动：海上风暴四起，惊涛骇浪向岸边打开，碧落惊呼：“清风姐姐小心！”
醉清风身手敏捷，借着风力往前一翻躲过了海浪：“我没事。”
紫陌望着风暴咬牙：“这样一味躲避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叫旁人得了先机，我去瞧瞧！”
“紫陌！”碧落手快把她拽了回来，自己驭起长剑飞身绕开风暴向着海面漩涡靠近，披风被狂风吹起，露出一抹清丽的蓝色。身后慕容宇涵大惊却没能及时拦下她，侍女曲水着急地对着半空中大喊：“小姐小心！”
“海底有个黑影？离得太远，看不清啊……”碧落心中思量，这么想着又催动法诀向着海面漩涡更近了一些，东海畔南宫叶秋对她喊道：“丫头，你这样太危险了！”
南宫叶秋话音刚落，就看见碧落被卷入风暴之中，慕容宇涵不顾危险，御剑乘风踏浪而去，却遭风暴吞噬，和碧落一样被卷入其中。风暴中蓝光陡盛，逍遥派众人认出那是慕容宇涵的天水诀！蓝光渐渐微弱，慕容宇涵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飞往岸边，南宫叶秋、青原二人急急上前查探他的情况。再抬头看看海面上，风暴和海浪都散去了，碧落没了支撑从半空直直掉进东海，曲水惊慌失措：“小姐！小姐她不会水！”
这边羽裳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不危险了，跳了海径直向自家主子游过去，另一边也是扑通一声有人落水的声音，没看清是谁，但看方向也是朝着碧落所在过去的。
看着二人从海里托起碧落游向岸边，众人终于放下心来，慕容宇涵伤得不重，稍作调息已无大碍，南宫叶秋扶着他站起身来，一同往海边去接羽裳几人，众人这才看清适才跳下水去救碧落的另一人是四影之首炼朝歌，此时他正抱着昏迷不醒的碧落往这边走过来，羽裳拎着湿透了的狐裘跟在炼朝歌身旁。
“蓝色……这样的蓝色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荆遥低声说着什么，但因站得太远，只有阮霆、白嫣然二人听到了他说话，白嫣然看了看远处的逍遥派众人，又看了看前面逝水、白衣等人，没有向他追问。
慕容宇涵自炼朝歌怀中一把抢过碧落为她渡气调息，身后南宫叶秋递来丹药，慕容宇涵喂了她服下：“我送她回驻地休息！”
“姐姐！”紫陌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姐姐身上，着急地直要哭出来：“大哥，姐姐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左使向来体寒……”炼朝歌提醒道：“你们快些回去，记得熬些姜汤给她驱寒。”
只有青原记得炼朝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怎会在此？四影分配做过调整么？”
忽听得慕容宇涵怀中有人低语，神志不清的碧落喃喃道：“钟……是钟……”
“钟？！”众人一惊，青原重复着碧落的话，总觉得自己一时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海面风浪已平，但漩涡仍在，醉清风下令道：“看东海这情况，一时半刻翻不起浪。慕容、南宫，你们带碧落回去，我和青原守在这里，紫陌速将此事禀报掌门！”
眼见逍遥众人散去，逝水命芙蕖、凝霜、连翘三人轮流值守东海畔，还特意嘱咐他们莫要与别家门人动了干戈，只消记下门派禀报于他便是。其他人则是先回姑苏城休息，白衣问道：“师兄有何打算？”
“我会传书晚瞳师兄说明这里的事情，东海异动不在一朝一夕，给我们留了时间，也给那些痴心妄想的喽啰们留了时间……”逝水沉吟。
阮霆想起适才东海畔的事情：“师父，逍遥派占了先机，咱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
“先机？未见得吧？”逝水反问道：“他们一行人里职位最高的不过一个青龙使，想来不敢妄动。”
荆遥问道：“不是有个人御剑飞去了海上么？”
“你是说慕容碧落？”逝水不以为然道：“她不过是逍遥派传令使，不足为惧。”
“慕容？”白衣问道：“四大世家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逝水解释道：“师妹升任摇光长老不久，平日里一心苦读医书，研习行医救人之道，这些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四大世家里南宫、司徒、慕容三家都与逍遥派有些联系。”
见逝水再无吩咐，阮霆几人告了退，走廊上阮霆突然想起什么：“荆遥，之前在海边的时候你说过一句什么话来着？”
荆遥被他问的一愣：“我说那样的蓝色，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什么蓝色？”白嫣然也想起这事。
阮霆想起逍遥派人群中的那抹蓝色：“慕容碧落？”
“对！”荆遥回忆道：“她落水被同门救起时，是穿着蓝衣的，那个蓝色我曾经见过。”
白嫣然追问道：“你在哪里见过？”
荆遥捂着额头，面色有些痛苦狰狞：“我不知道……只记得那天下着大雪，一片白茫茫里出现了这样一抹蓝色……”
（第十四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