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回沈家（2 / 2）

可惜孩子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弥补不了，“好了，刚刚回来，回去好好休息吧。”

耳边萦绕着沈戎的最后一句话，沈裴墨晕晕乎乎地走出客厅，环顾四周，那旋转扶梯，大理石地板，别墅里的色调似乎和七年前有些许不一样了。

“小裴。”

这一天内，沈裴墨听到了太多故人的声音，听到自己哥哥的声音时一瞬间涌上一股恍惚苍茫之感，好不真实。

沈裘墨笑吟吟地看着呆在原地的弟弟，温和地说道，“昨天听说你回国了，特意回家来看看你。嗯，看起来基地伙食不怎么样。”

沈裴墨感觉喉咙像里噎了一块什么东西。

相比于外貌完美继承父母优点的沈裴墨，沈裘墨相貌是更具自我特色的俊朗，如同春风三月的日光，温暖而不张扬。当然，他也让沈裴墨充分明白了什么是“温似剑，柔若刀”，什么叫做“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脸色怎么这么白？”沈裘墨丝毫不在意沈裴墨的一言不发，笑着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沈裴墨却如同触电一般地往后一缩，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沈裘墨伸在半空中的手停滞了一秒，随即从容不迫的收了回来，又笑道，“怎么，几年不见就不认识大哥了？哎，怎么没瞧见烨华，他不是一直在基地跟着你，不过这次他违命，父亲挺生气的。父亲没有怪你吧？不过父亲也是，怎么能一直让你呆在基地不回来。”

话外之音，沈裴墨想不听出来也难。

“这个时候，烨华应该在总部吧。有时候我会想，三合会规矩太多，是利也是弊。”

一字一句，就是硬生生的往沈裴墨心口上划刀子。

烨华私自告诉自己母亲病情，在医院的那会肯定也是烨华私自放自己过去的，烨华是为了他违反会规的。

沈裴墨在三合会十数年，三合会一百零三条会规倒背如流。几乎每一条，都可以叫人脱一层皮的。

果然刚刚在书房感受到的那一丝丝父爱，是泡沫与幻想。沈裴墨这样想着，转身就走，想去总部找到烨华。

一直支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战略思想的沈裘墨当然清楚他的想法，不紧不慢的声音飘忽忽地从他身后传来，“你七年没有回来，总部三合会人员变动很大。贸然过去，没有用处，在父亲面前也不好交代。”

沈裴墨僵硬着后背，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了过来，暗骂自己做事竟然不经过大脑，“大哥，你放心，三合会事情，我决不插手，父亲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烨华这么多年跟着我出生入死，我当他是我的亲人。希望你能高抬贵手。”

“哈，终于认识大哥了啊。”沈裘墨嘴角又弯起一个弧度，他再次把手按上沈裴墨的肩膀，这次对面的人没有再躲开，“你变了。不再是七年前的那个只知道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

沈裴墨抬起眼帘，勾起一个惨烈的、血腥的，让人联想到金三角罂粟花模样的笑。

他轻轻张口，“多亏了大哥。”

这一句话饱含的深意太多。

他不得不学会的妥协，低头，忍耐，屈服，大多来自于至亲至爱之人的不放过。

沈裘墨看到他这副样子，惊了一下，旋即理解的笑了，当年那么年少轻狂的人受了打击成这样也不是不正常，“其实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可惜你姓沈。你也放心，只要你乖乖的，你和烨华都会很好。”

“……”

疲倦的回到房间，沈裴墨在书桌上看到了一部崭新的黑色国产品牌手机，这才想起来他几乎什么都没有从基地带回来。

他熟练的拨通了烨华的号码，响铃过后，就是一阵“您拨打的用户正忙”的提示音。机械重复三次过后，他知道再打也没有意义，于是语音留言了一句——我是沈裴墨，听到留言后，请回电话。

然后，沈裴墨无事可做，放空了三分钟之后，衣服也懒得换，直接倒在软绵绵的床榻上，合上眼睑，自我催眠。

这是在基地养成的好习惯，无论在什么条件下，都可以控制自己尽快睡过去。

大概一两个小时之后，沈裴墨被一个陌生的铃声吵醒，他迷茫着睁开眼睛寻找发声源，最后发现发出声音的是书桌上的那部手机。

接通后，对面传来烨华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异样的声音：“沈先生。”

“烨华，你在哪里？”沈裴墨明知故问。

烨华顿了顿，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沈先生，我在外面，您有什么需要吗？”

“……有。”

“请说。”

“我要见你。”

闻言，烨华就笑了，说出的话也不再那么一板一眼，“怎么了，在家里住的不习惯吗？”

“不习惯。”

“好，请您稍等，二十分钟后我到沈家别墅接你。”

沈裴墨挂断电话，苦涩的想起，总部到沈家别墅的车程，就是二十分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