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佳姒好惨一女的(2 / 2)
说到最后,和佳姒的语气已经慢得像是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却吓得妙儿一口牙齿也咬得格格作响。
妙儿看到记忆中和佳姒十几年衣服下永远没有一块好肉、不似人形的样子,鲜血干涸在身上、渗进地板里,血痂结了又被暴力抠开、下身永远鲜血淋漓、令人不忍卒睹,她慢慢长大,身上的伤越来越多,镜子里那个被魔鬼往死里玩的女子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妙儿甚至不敢仔细去看和佳姒的记忆,太惨烈,太血腥,太残暴,她仅仅旁观那永无天日的炼狱,就已经觉得窒息得要疯了。
和佳姒说得对,她活着的时候不就是吃了一日一夜的苦,与和佳姒经年累月的折磨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所以同样是绝,和佳姒才可以轻易地压制她。
和佳姒不是妙儿,在去世后沉寂了几百年来沉淀恨意;和佳姒也不是贺玄,潜伏在上天庭数百年里有无数时间计划复仇、与师青玄相处、矛盾挣扎直至看清自己的心意。
和佳姒没有时间。
她这短短十八年里,从生不如死,到疲于奔命,到功亏一篑,到绝望化鬼,她没有时间回忆自己的过去,甚至没有时间舔舐自己的伤口。她吃得苦太多,保持冷智已经殊为不易,一旦心理崩溃,此生必毁。
她只能条件反射地从血水、泥土中奋力爬起来,逃命或回击,试图在下一次苦难前做好准备,让自己少受点伤,或主动让自己的所有痛苦值得——用命,换钱,换证据,换她的清白,换父母身亡的真相,换法律的审判,走投无路时换恶人伏诛。
和佳姒足够坚韧强大,无需任何人补偿,无需任何人宽待,无需任何人指点,也能冷眼无视这天上地下的一切,只看到她要看到的目标。
和佳姒无所牵挂,无所恐惧,她的仇恨和执念在日复一日的苦难中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她为了拿到证据不惜在自己眼球里装上摄像头,为了生存一次一次主动去最恐怖的地方对付最凶残的妖鬼。她没有恐惧,因为她已经历过所有值得被恐惧的事情,并且明白恐惧并无用处。
她纯粹的恨意绵延成了永不熄灭的冷焰,藏在所有的装疯卖傻、喜形于色之后,压在所有的冷静洞察、云淡风轻之下,谁若让那滔天的恨燃破了伪装的人皮,便不得不直面她真正黑暗的内核,避无可避,而她渊停岳峙,此身无懈可击。
妙儿被和佳姒强烈的情绪同化时,和佳姒却突然若无其事地收起了法场,还顺手把妙儿翻起的衣袖压了压,神色如常地看了看周围的人:“不好意思,有点失态了。小嘉,走吧。”
然而这次她淡淡扫视,目光所及处他人的眼神已经从鄙夷、好奇、不解、敌意尽数化为了恐慌和忌惮,他们实在猜不透和佳姒刚才突如其来的可怖怒意是一场恰巧降下的骤雨、蒸发后大地了无痕迹,还是如铜炉雪山,终年落着厚逾千尺的冰雪,却在酝酿着毁天灭地的暴动。
和佳姒歪了歪头,表情几分疑惑,竟还有几分天真:“不是说若能拿到一只鬼的骨灰,便可驱策此鬼吗?小嘉,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贺玄眼神霍然一厉!
和佳姒毫无歉意地对上他的目光:“实在抱歉啊贺岛主,我去黑水鬼蜮偷了点东西,忘了跟您说了。”
一枚骰子两次缩地千里,她用法力赶去人间,用一次骰子从人间去了黑水鬼蜮,第二次从黑水鬼蜮去了上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