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章（2 / 2）

“诶。”

宁启和赵顷城一起跟在赵怡然身后，宁启悄咪咪问赵顷城，“boss，你看我今天穿的是不是有点随便？”

赵顷城不轻不重地瞪他一眼，“搞得跟见家长一样。”眼神和看智障没有什么分别。

“……”这不是要见大boss吗。赵丰延平时都不着公司的，连自己都还从没见过。

赵顷城感觉隐隐有些不适——被窥探的冒犯感，朝某个方向望去——

一个长发的……？雌雄莫辨，一身利落的男款黑西装，应该是男士。领带很特别，倒意外适合这人。身量高挑却纤瘦，端着高脚杯，毫不回避地同他对视。

宁启见赵顷城停顿了一下，也朝赵顷城扭头的方向看过去，面露讶异。

“boss，左五。”

“哥，看什么呢？”

赵顷城收起公式化的表情，转头跟上赵怡然，“来了。”

“虞莲昇来了没？”

“跟爸妈一起来的，就等你了。”

“……”

有人说女人结婚生子后会有一种别样的气质。赵顷城觉得或许也不是全无道理。

譬如坐在虞莲昇身旁的赵怡然。不说话的空当，就偶尔温柔地望一眼给自己夹菜的虞莲昇，更多的时候则是看顾身旁的婴儿。

赵顷城不太喜欢小孩子，因为安静听话的小孩太少。才吃一顿饭，这小孩就时不时哭闹几下。

秋红和赵怡然一同离开座位去哄孩子，虞莲昇站了起来，连赵丰延也停了筷子。宁启关切地望过去，发现自己身边的boss与这局面格格不入，吃得正香。

赵顷城注意到宁启的目光，莫名其妙地看向赵怡然那边。

赵顷城有意识忽略孩子尖锐的哭喊。他注意到赵怡然胖了点，和虞莲昇都显得有些疲惫，好在脸上的幸福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赵顷城竟然有些厌烦。

吃完饭，赵顷城说自己还要回趟公司。秋红又埋怨他一顿，又跑去哄外孙了。宁启看着所有人上了车，转身对赵顷城说：“boss，那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你也回去吧。”

可能是被感染了，赵顷城莫名的也有些疲惫。又或许是下午的短暂休息根本不够用。

宁启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给赵顷城打了声招呼，也离开了。

赵顷城呼出一口浊气。一边从兜里掏烟出来，一边再次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露台没什么人，赵顷城靠着栏杆抽烟。

露台正对着华韵雅港的后丛林，灯光星星点点，少了点意思。

圈里人都说赵顷城怎么顺风顺水，上天又怎样眷顾。

赵顷城觉得可能五岁之前是这样。因为五岁之后，赵怡然出生了。玩的好的也常拿这个笑话他，赵顷城偶尔也跟他们一起笑话自己。

赵怡然真的暗中以为是自己夺走了哥哥的宠爱，所以常常有意亲近他。其实她才是赵父赵母与自己哥哥之间的缓和剂。

在这个家里，他常常感到压抑，所以初中的时候就主动要求去读寄宿学校。

对于许多人，结婚生子才是最后的归宿。或许是与过去有关，赵顷城时常对此倍感遥远，哪怕他已经到了适婚年龄。

赵顷城熄灭了烟头，烟雾缓缓从他嘴里溜出来。

一个人朝他看过来，长发随他的动作轻轻摆动。这副并不结实的身体在西装的包裹下，居然有种奇异的美感。

然后那人的视线自然地掠过他，回到身边的人身上。

脖颈到背脊的线条流畅，举动得体，礼仪到位。不像娘娘腔，更不像锡城深巷里出来的人。

不是他的归宿。

赵顷城同他擦肩而过时，心中默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