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主人？！（2 / 2）

陆怀琛心里一惊，随即马上摇头将这个可怖的想法甩出了脑袋，不可能，栒状山是万古神山，更有白玉山神坐镇，昨天还用日行千里的灵兽遁形鼠送来音讯，嘱咐他们在拜尊大会上要好好发挥，顺利拜师，今天怎么可能突然遭遇不测？

曲江的大脑却是和石头一样光滑无褶，没绕过这个弯，瞬间面如土色，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哑声接道：“除非……除非……栒状山出事了……白玉大人他……？！”

“不可能，你当白玉大人是谁？它的出现应该另有隐情。”陆怀琛沉声打断他的胡乱猜测，俯身探视那迷迷糊糊的少年，见那少年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身上遍布着红色脉络——那是化形后因为不适应才会出现的“逆血症”，浑身血液灼热沸腾，经脉逆行，苦不堪言。

陆怀琛伸手抚上他冰冷的额头，泛着柔光的灵力从指尖注入他眉心，红色的脉络逐渐消失，少年终于平静下来，额头上汗水岑岑，身体舒展朝着陆怀琛的方向挪了挪。

看得出来，少年虽然神志不清，但已经完全信任了这个出手救他的恩人，在四个人八只眼睛殷切的注视下，没过多久，少年便抖着睫毛，虚弱地掀开了眼帘，迷茫地一一看过，最后定在了陆怀琛的脸上，启唇弱弱地唤了一声：

“主人——”

哈？众人惊掉下巴，陆怀琛自己也吓得差点站不稳，亏得他向来镇定，只是脸上表情微变，睁大眼睛，问：“你叫我什么？”

少年一副混沌模样，却还是坚定有力地盯着陆怀琛，重复了一遍：“主、人！”

陆怀琛这回是彻底懵了，所有人都知道，上古神兽是从不认主的，它们自盘古开天辟地时从归墟之处降生于六海八荒，四散在山川大河间，各自守护着足下的土地，是独立于六界之外的存在，哪怕仙法再高的神尊仙尊，都丝毫驱使不得。

自创世时期已经过去了万年之久，不少上古神兽都在一次次的动荡浩劫中灭绝了，比如朱厌就用身躯化作了连绵雪山，以抵挡天灾；穷奇因为堕入魔道为祸人间，被压在了昆仑山下，永世不得翻身……其他活下来的上古神兽要么后代凋零，要么避世不出，从没听说哪个会化成人形，还要认主的。

陆怀琛觉得这事太过奇异，他压住满腔疑问，见那少年精神不济，温言道：“你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起身便要走，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召来遁形鼠传信问问白玉大人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

哪知他刚要离开，少年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雪白纤细的胳膊，虚弱地拽住陆怀琛的衣摆，迷离着眼喃喃道：“主人——别走——”

“我不是你主人，你大概是认错了，”陆怀琛轻轻掰开少年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柔，“等你睡醒后我再来问你。”

少年重重地喘了口气，变形后他的呼吸一直很粗重，似乎小小的人类心脏无法供给他充足的气息，他眼中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有认错人，是你。”

说着便挣扎着起身朝陆怀琛跪拜下去，虚虚遮掩的白衣和薄被从少年身上滑落，他俯身贴耳，一副恭谨顺从的样子，光滑雪白的后背形成一条好看的弧线，顺着腰窝延伸下去……

突然，一件白袍盖住了少年瘦削的身体，是林初寒面无表情地替少年披上了衣服，然后转眼看向陆怀琛，见他紧皱着眉，眼珠漆黑望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初寒盯着少年黑色的发顶，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既是上古神兽的血脉，怎会认主？”

少年仰起头，脸上浮现出不太明了的情绪，似乎是难过，又似乎是迷茫，只有看着陆怀琛的眼睛格外明亮：“其实……我的神兽血统并不纯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