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其实，瑶哥，”莫玄羽放下了酒盏。“自打我四岁后，我就没再过过生辰了。”

“宗主不再去看我们了，莫家庄的人也开始看不起我和娘。我们从上等寝房搬到佣房，有一段时间还被佣人赶去了柴房。”

金光瑶安静地听他说着，给他又斟了一杯。 莫玄羽又将它饮尽。

“记住我生辰的，本来就只有娘。可后来娘也没有那个心情和闲钱帮我过生辰了。来到兰陵后，就更没人知道我的生辰了。”

“所以瑶哥，”莫玄羽对金光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能记的我的生辰，我真的很开心。”

金光瑶沉默着，转着手中的酒盏。

“唔……怎么有些困……”莫玄羽揉了揉眼睛。

“是酒的后劲吧。”金光瑶温声道。“实在不行就趴着歇会儿吧，我在这看着。”

“嗯……”莫玄羽听话地趴在了桌上，朦朦胧胧地看见了金光瑶复杂的表情。

“瑶哥……”他嘟嘟囔囔着，很快便不再动了。

“玄羽？玄羽？”金光瑶轻声唤着，摇了摇莫玄羽。见他真的睡着了，金光瑶的目光变得有些冷冽。

莫玄羽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一片桃林。

那里没有莫家庄，也没有金陵台，只有无边的粉海，桃花飞舞在空中。

小小的他坐在爹的肩头，伸出手努力去够上端的桃枝，却怎么都够不到。他委屈地撅了撅嘴。

爹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将坐在肩头的小莫玄羽转抱到自己的怀里，戳了戳他的脸颊。

而娘则站在旁边微笑着看着他们。

但梦，终究只是梦而已，最终还是要醒过来。

正比如现在，莫玄羽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躺在榻上，手脚被绳子牢牢地捆住。

这个寝房，他再熟悉不过了。他甚至都不用看四周，便知道这是金光善的寝房。

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莫玄羽的脸颊。是金光善。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滋生。金光善坐在榻边，解开了捆着莫玄羽的绳子。

莫玄羽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可四肢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又重重地躺了回去。

“玄羽，还记得你是在多大的时候被接过来的吗？”金光善突然问。

“十四岁。”

“过去这么多年了啊……”金光善露出一抹笑容。他伸出手指，描摹着莫玄羽的眉眼。“倒是和你娘一点都不像。”

莫玄羽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玄羽，我问你。是谁把你接到兰陵的？”

“是爹爹……”

“对，”金光善眯了眯眼睛。“给你这个机会修炼术法的人，是我。你应该感谢的人，也是我。可为什么你会和金光瑶那小子更加亲近呢？”声音带着一丝怒意。

“我……”莫玄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己心中其实对金光善怀着无尽的感激与崇敬，可是……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莫玄羽不敢去看金光善审视的目光，似乎四目对视的一刹那，面前的这个人就能将自己完全看透。

僵持了几秒，金光善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罢了罢了……”金光善摇了摇头，笑着眯着眼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日是你的生辰吧？”

莫玄羽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爹爹就送你一份礼物好了。”

金光善的手慢慢向下移，放到了莫玄羽的肩膀上。手中一用力，“哧啦”一声撕裂了莫玄羽的衣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