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苦（2 / 2）
“孩子们都不上学了？”
“上，大的上高中，小姑娘上初中”
那些阿姨看着曹煜林，买完菜都要走了也还是要转过身再感叹一句“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申昕发现每次有人夸曹煜林的时候他大多都没什么表情，像没听到一样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只有对上人家的视线他才会礼貌的笑一下。
梅姨和曹煜林一直都在忙也顾不上管申昕，申昕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碰到有人喊她递个袋子或者问这个多少钱的时候她就应他们的要求递过去，或者问问梅姨这个菜多少钱再回传给买菜的人。
直到人少了一些申昕才问“梅姨，我干点什么？”
李俏梅把斜跨在身上的钱包递给她“要不你收钱吧？”
任务太艰巨了，申昕摇着头“我怕算错或者收了假钱”
“这倒是”李俏梅想了想“那你就帮忙递递袋子，顺便帮阿姨看着有没有没给钱的”
“好”她爽快的答应。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人又陆陆续续的变多，被梅姨委以重任的申昕全程变身成了一个会旋转的摄像头，加上她从小记忆力就好，所以到后来每次有人问哪个菜多少钱，哪个水果多少钱的时候她都能对答如流，而且记得都很准确。
等再到中午吃饭的时间点别说买菜的人，一整条街都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这个拐角处已经算是很凉快了，但曹煜林还是热的满头大汗，T恤也彻底湿透了。
他脱掉T恤从车斗上拿出一个装过饮料的塑料桶，现在里面装的都是水，他把塑料桶递给申昕然后低下头说“把水倒我头上，别倒太快”
申昕举起塑料桶，水从瓶口缓缓落在曹煜林头发上又从头顶四散溅落在地上。
曹煜林用手扑打着水洗了头和脸，他抬起头的时候除了脸和头发以外，肩膀、背和胸脯也都被水淋湿了。
曹煜林从她手里接过还剩小半桶水的塑料桶说“你洗把脸，别中暑了”
“哦”申昕愣了一下把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听话的伸出手。
曹煜林把水倒在她手心上，她简单的扑了扑脸，高温下储存的水是热的，没什么凉快的感觉，但洗把脸皮肤倒是水润了不少不像刚刚一样干的都开始刺痛了。
他们把东西又重新搬回了车上，然后开车就近去了一家小餐馆。
梅姨点了三份盖饭和一个凉菜，店里没什么人，老板看他们热的脸红扑扑的就给他们开了电扇又倒了几杯凉水。
梅姨和老板娘闲聊了几句，申昕着急上厕所问身边的曹煜林“这附近有卫生间吗？我想去”
“旁边的巷子，进去就能看到”曹煜林说。
申昕站起来正要走就听到他说“我带你去吧，那门好像锁坏了”
巷子进去以后果然和曹煜林说的一样，能看到一个用砖块搭建起来的小房子，上边没有写任何字样，不知道的人根本就不会想到那是一间厕所，一扇生锈的铁门没有插销也没有锁之类的东西，只能轻轻把门掩上不至于被人从外面看到。
曹煜林站在离厕所五六米远的巷子口，申昕进去前不放心的说“你要等我，不能走”
曹煜林转过身翘着嘴说“知道了，再磨蹭就不等了”
她急忙跑进厕所，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就跑了出来，里面有些暗，她也没有找到灯的开关，幸好墙上有缝隙，还能透进来一点点光。
曹煜林看着她不确定的问“好了？”
申昕点了点头肯定的说“好了”
曹煜林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身后那个敞开门的厕所，里面很黑，他轻笑了一声，真的是很疑惑“你怎么这么怕黑”
申昕低着头没接话，只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吃完饭他们在后车斗休息，天气很热，梅姨很快就睡着了，曹煜林也是闭着眼睛，申昕热的难受根本睡不着，嗓子隔一会就干的要命但她也不敢动来动去，怕打扰他们休息。
有苍蝇在他们中间飞来飞去嗡嗡一直叫个不停，申昕动作很轻在空中驱赶着，可还是吵醒了曹煜林。
他睁开眼睛，眉头紧皱着问“睡不着？”
申昕点了点头，说话声比苍蝇声还小“很热，也有点渴。”
梅姨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有苍蝇落在她手上，她抓了抓手又睡着了。
曹煜林从身后抽出一瓶矿泉水给申昕。
她接过抿了一口，水是热的并不解渴。
曹煜林轻声跳下车然后冲申昕招了招手，申昕原本以为他只是让她搭一下他的手，可没想到手刚放在他手心上，就被他另一只胳膊夹着腰直接抱下了车。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的加快，原本就热的发烫的脸现在变得更烫了，她问“干嘛？”
曹煜林倒是很坦荡“怕你跳下来声音太大”
申昕脸红红的，很小声的问“我是问我们下来干嘛？”
曹煜林脸色有些不自然，挠了挠头才说“带你减减暑”
不远处有一家小商店，曹煜林进去买了两顶女生戴的草帽和几瓶冰水，申昕看到冰箱里有冰棍就又拿了三根冰棍吃。
出来后曹煜林让她把买来的冰水扑在脸上，凉水刺激过皮肤她才感觉舒服了很多，然后曹煜林又把其中一顶帽子戴在了她头上。
申昕问他“你怎么不给自己买个帽子？”
他说“戴着碍事”
申昕从袋子里抽出一根冰棍，像平时跟好朋友吃冰棍一样，将冰棍掰成两半，一半给曹煜林一半留给自己。
曹煜林接过咬了一口说“以后别跟来了”
申昕正吸着冰棍，听到他这么说突然冰棍也不想吸了问他“你嫌我麻烦吗？”
“嗯”他说“我还要花时间照顾你，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来玩的，很热也很累”
申昕捏着冰棍没说话，有糖水蒸发出来在手心里黏糊糊的，弄得她更烦躁不堪。
当时她年纪小听不了这些被人嫌弃的话，只觉得委屈死了难过死了。
她第一次这么不讲究的把手上的糖水都擦在了衣服上，然后倔强的扭头就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