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2 / 2）

我看着勾陈懵懵的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重明听了这话打趣对勾陈说道：“你，你还说是你捡来的，你看看人家都不知道。定是你乘人之危劫回来。你几百年没有出这虚弥山，这可倒好，一出山赶忙祸害人家小姑娘，厚颜无耻。”

勾陈看着重明，他可是对着这张鸟嘴可真的是恨急了，于是顺手抄起书案上的牛骨折扇，朝着重明的头敲去一面说道：“你啊，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回勾陈的手可下得真重，这么一敲重明的脑袋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重明揉着脑袋说道：“勾陈你敲我做甚。看不出啊，你表面正人君子，内里原来如此衣冠禽兽。怪我错看了你。”

勾陈撇了一眼重明说道：“你这个鸟嘴，可别那天让人真撕了去。”

重明看着房里的两人，笑道：”罢了，罢了。今儿，你这有佳人作陪，我便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走了，改日再来。”

重明走后，屋内只便剩下我和勾陈二人。

屋内的气氛略显得有些尴尬，我与他也是王八瞪绿豆大眼瞪小眼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多谢，少侠今日搭救。不然我早落入拿狼妖和巨兽的虎口。”

只见勾陈轻声笑起。我依旧记得那天他的笑容就如沐春风，如夏戏水。

举手之劳罢了。姑娘先且养好伤，日后的事便日后再说。

这春分时节，阴雨连绵。可谓是风又飘飘，雨又萧萧。雨脚如麻未断绝。恰巧今日出了个大太阳，心中便像是开出了花一般。几日的阴雨，感觉自己都要发了霉，赶忙出去晒一晒，推开窗，阳光洒下那一刻。从头到脚便都是暖意。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不知何处传来阵阵笛声，宛转悠扬，不绝如缕。于是顺着笛声寻了过去，是勾陈!他站在渡口，吹着手中的紫竹笛。一身青衫，头发用白玉冠束着，更显得修长。阳光洒落，人洁白皙，犹如如画中人一般，浑然天成。正当看着如痴如醉的时候，勾陈便开口道：“小妖精来了，身上的伤可曾好点了。”听到他在同我讲话，连忙整理了**上的衣物说道：“我可不是有意的要打搅，只是着笛音绕耳，便寻了过来，未曾想到打扰到恩公雅致。”

勾陈说道：“你这小妖精。修成人形没有多久，这说话的方式就和人没有什么两样的。你也莫叫我恩公，叫我勾陈就好。”

“勾陈，勾陈，勾陈。”我将他的名字整整复读了好几十遍。一抬头便看到他，带着笑意看着我。不知道何时开始，不管是见到他，还是听到他的名字，心中会泛起一阵，脸上会不自觉的流入出慢慢的笑意，直到多年后才知道，这叫情愫。

勾陈说道：“小妖精，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顿了顿，尴尬的说道：“我才修成人型没多久，哪有时间这个。”我的低下头，表情显得有些失落。

勾陈说道：“要不我替你取个名字可好。”

我看着他眼睛问道:“什么名字？”

勾陈说道:“你本为灵鹿，便姓陆罢。单字姌。‘姌姌，弱也’的姌。可好？”

陆姌，姌姌，弱也的的姌。恩，好听，那我从今往后，我便就叫陆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那天我有了名字，不知道有多开心。

勾陈摸摸了我头说道:“是啊!小妖精，今日有名字了，是个大喜的日子。不如我们去泛舟，喝上一杯。”

我有些疑惑问道: “ 喝一杯?喝什么，去哪儿喝?”

勾陈说道:“今日有佳人在侧，必是要泛舟游湖的，赏我虚弥风光，开坛美酒，一则尽我地主之谊二则便是庆你有了名字。”勾陈边说边解绑在渡口上船只的绳子伸出手来说道：“来吧小妖精。”

那时候第一次踏上船，船因为浮力晃动起来。我便有些站不稳。勾陈便一把将我拽到他身旁说道:“莫慌，坐在这儿。”

不知勾陈从哪里掏出一坛酒和几副碗筷。他拎着一壶酒说道:”这可是上好的陈年老酒来尝尝。”

我拿起碗尝了一口，差点没有喷出来苦着脸说道:“这是啥味道呀!如此怪，这么和烂掉的果子似的。”

“这个是酒，一种好东西。你还小自然不懂！”

那时候的我是第一次喝酒，真的觉得这东西怎么样。不如清晨的露水。可多年后终于明白你说的是对的，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一醉方休，忘记忧愁，忘记你。

我趴在船边，用手撩着湖水问道：“这儿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自从那小哥走后，我便再无见其他人来过。”

“你可知这是何地？你可知这孕育何物？”勾陈玩着手中的酒杯，“这儿是虚弥。那些前尘孽缘终了了，便都会来这里一碗‘虚弥’，了却凡尘锁事。而我便是这一方神祇。”

“原来你是神仙呀！也是，你能从巨兽的口中救下我，定不是凡人。你这也不同别处。美则美矣，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是不是你们神仙都这样？”也许是酒喝多了，我的脸上泛起了红霞，说话也是那样不着调。

“其实，我就是那只巨兽。”勾陈说，“我也不是老神仙。我同你一样，只不过我是一只老妖怪而已。那天我出关，看见你被狼妖追赶，于是就顺手把你捡回来了。”

“你是老妖怪，也是最英俊的老妖怪。嘻嘻嘻。”我发出一阵傻笑，说了好一阵的胡话——幸亏那些胡话酒醒了都不记得了，不然以后怎么做妖啊!

“江风寒冷。小妖精，我们回去吧。”勾陈收拾好酒盏，说道。

可是在我的模糊的记忆中分明记得，那天却异常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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