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查岗（2 / 2）

嘉奔磊叼着扎西瓜的牙签挪过来，问顾以行会不会玩骰子。

陈茜茜抢到麦，切了阿妹的《三天三夜》。

“我——没——有——玩过！”顾以行怕他听不见，说得特大声。

“轻点！我听得到！”嘉奔磊用中指抵住耳朵，“不会玩很骄傲哦？”

“你们聊什么？”季秋锁屏，看过来。

“顾以行说他不会玩骰子。”

“你教顾哥一下，回来我和他玩。”

季秋揣着手机走到门口，陈茜茜从展现自我的台子上跳下来，伸胳膊拦住他，口型夸张，问，“又是他？”

“嗯。”季秋言简意赅，拉开门，侧身从缝里出去了。

“哎，他马上回来的......你杯子哪个？”嘉奔磊给顾以行满上啤酒，非常熟稔地地抖出一根烟，“抽吗？”

“不用，谢谢。”顾以行拨了拨盅下的五颗骰子，“类似算二十四点吗？”

“算二十四点......可爱，可爱，”嘉奔磊忍俊不禁，笑得拿火机的手都在抖，“不是的，会骗人就行，这个需要实操的，你现在把它给摇散了。”嘉奔磊扣上盅，眼花缭乱的一通操作后，掀开一条空隙瞟了眼。

“你叫数吧，几个几，三个三，六个五什么的，随你叫。”

顾以行大概猜到是算个数，他捧着盅晃了晃，小心翼翼地掀开看点数：一个六外加四个一。

“嗯......五个一？”

“牛逼，”嘉奔磊后仰，“五个一，全中国都没五个一。”

顾以行挑起眉，嘉奔磊笑笑，又接上，“一半还都在这房里。”

“三个三吧。”顾以行明白过来他意思，不欲接话。

“啊别别别，五个一蛮好的——如果说我不信你，咱们就一起摊牌。”嘉奔磊径直拿开他们的盅，“要是少于五个一，我赢；要是正好或者多了，你赢。呐，这把是你赢。”

“这样。”顾以行一粒粒收着骰子，眼前忽的一暗，他抬头，季秋弯下腰，盯着他拢骰子的指节，“你会啦？”

顾以行往后避开，“差不多。”

“嘉奔磊没乱教你吧？”季秋的长腿跨过，带起一阵风，挤坐在了他和嘉奔磊中间，顾以行闻到他身上残留了若有若无的烟味，季秋又起身，伸手移来一个盅，“我们来。”

顾以行上手很快，和季秋玩了几把，有输有赢，顾以行酒量还行，只是季秋有时稍显直白的眼神令他很不舒服。

“八个六。”

“......八个六？头一次玩还真敢叫。”季秋翘起嘴角，特别真挚地看着他，说，“鬼信啊。”

顾以行直接开盅，他那儿红红一片，全是六。

“你是老铁吗，怎么全是六，”季秋仰脖饮尽杯中酒液，眯眼，“我让着你呢。”

他笑起来眸里含水，迪斯科灯一打就亮晶晶的，顾以行推开骰子，不想和他玩了。

台子上俞亮和赵馨开始对唱情歌，远处嘉奔磊的手机屏幕亮起，他拨开堆在上面的瓶盖纸巾，解锁看了下消息，然后倒在旁边鬼叫“完了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季秋好笑地瞥过去，“你家教来查岗了？”

“还能有谁？？？他问我作业写了没......我就不信他上学那会儿会天天写作业。”嘉奔磊哭丧着脸。

“简单啊，跟他说你在写作业。”

“我这不就在打字。”嘉奔磊手指翻飞，紧张到念出声，“我——在——写作业。”

点击发送。

手机叮咚，那边迅速回了消息，嘉奔磊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不会要你拍照片吧？”季秋凑过去看。

“不，更糟。”嘉奔磊手指哆嗦，“他要和我共享定位。”

季秋：......

“他可喜欢告状了，”嘉奔磊悬着手指，紧张程度绝不亚于拆炸弹，“算了，共享就共享。”

他神情悲壮，毅然点进了共享页面，代表位置的两个小点只出现几秒，对面就退了出来，砸过来一个笑脸，问，你在欢乐银河量贩ktv写作业？

“靠！季秋你给我拿着！”

嘉奔磊把手机塞给季秋，手忙脚乱地扒开书包掏作业，又抓了几根笔，在一片狼藉的台上开辟出一条净土，支着脑袋摆好姿势。

“你帮我拍一张，快！”

季秋憋笑，调出相机，“好。”

......顾以行实在看不下去了，“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吗？你家住哪里？”季秋专注拍照，“我说嘉奔磊你好歹写几个字上去，空白一片啊？”

“不用了，我家离这近。”

“离这近？”季秋蹲着在拍，回头撩眼皮看他，笑了，“你确定？”

“——也要小视频！”嘉奔磊急得跳脚，出声催他。

“行行行……”季秋切到视频模式。

俞亮没唱够，还在点歌屏上戳戳戳，顾以行绕过他，找到了自己书包，单肩背上，季秋喊了句“自己路上小心。”

顾以行把门带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