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霸王条款（2 / 2）

“我帮你整会不会快一点？”

得了吧，顾以行不理他，用行动表示了拒绝。他先前花了些时间记书柜的编号和排列，所以放书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顺利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拿来作业本开始算剩下的题。

夜深了，对面季秋托腮翻书，看架势是没有要走的意思，顾以行用力按着计算机，“怎么，你也在这坐班？”

“我等你好了，待会一起走，”季秋掀着眼皮看他，“在这正好写完作业，我觉得挺好的。”

长桌上方，阅读灯的光线铺洒下来。季秋的那一双眼是极具攻击性的漂亮，睫毛透了强光，如半透明的蝉翼，颤颤削去了几分纨绔气，隐在阴影里的下半张脸像是精雕而成的，起伏间皆是少年人独有的弧度。

顾以行以前见过许多坐在灯下看书的人，脸被照得暗一块亮一块，鼻子眼睛全糊在一块，独独季秋一人神奇地抗住了这探照。

“季秋，以后，别往我家打电话了。”

“可电话就是让人打的。”季秋不同意。

“不是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打。”顾以行改口，“会吵到老人家。”

“好，但今天确实有件重要的事，想拜托你帮忙。”季秋凑近他，“周日有时间吗？我拍摄场地那儿临时告假了好几名场务，忙不过来。”

顾以行疑惑又好奇，“你拍什么？”

“这个等下再说，你有时间吗？”

顾以行合上作业，摇头，“我周日也兼职的。”

“不能调班吗？”季秋追问。

......其实书店是可以调班的，只要工时到了就行，但顾以行实在摸不透季秋用意，有些犹豫。

“一天是三百五。”季秋加码，“你来吧，那老板大方，不赚白不赚，现场的杂事有点多，但很好玩的。”

“为什么找我？你朋友——”

“陈茜茜周日有一个问答竞赛，嘉奔磊要上补习。”季秋说假话向来不打稿，理直气壮的，脸不红也心不跳，“嗯？时间到了，我们走？”

“你半夜三更还不回家，家里人不会着急吗？”顾以行看着季秋悠哉悠哉的样子问。

“不会，”季秋笑得开心，眼底是无忧无虑，“他们最近都不在家，我自由快乐得很......想吃关东煮吗？”

“呃。”顾以行鬼使神差地应下，出了书店，和季秋并肩往便利店的方向走。

市中心的作息是全天不打烊的状态，一点半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不久前还下过一阵小雨，路面变得咸湿，顾以行迎着晚风，问季秋，“你周末去拍什么？”

“拍的是商图，这次去植物园，应该会很有意思。”

只是......很有意思吗？顾以行沉默地想着，没问出口，他知道许多模特工作压力特别大，吃的是青春饭，赚的是辛苦钱，但像季秋这类衣食无忧的人去做，除了觉得好玩，应该也没有其他什么目的了。

不过季秋是真的很擅于利用自己的优势。

“周末你来吧。”季秋松松说，伸手去挡便利店的门。

“嗯，我明天问一下人事。”

顾以行给自己留了点余地。

便利店内香气四溢，光是关东煮格子间冒着的氤氲热气能把人看饿，季秋一口气挑了七八串，很自然地把顾以行手里的杯子接过去准备结账。

“——我来付吧，你之前带给我的那么多酸奶，总得让我有机会还。”

顾以行不愿被加上“买单时需要特别关照”的标签，虽然这很难避免，可他还是想坚持一下。

果然，季秋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扫码付了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