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是吗……”
谢鸣秋未对自己的喜好做出辩解,只是挪开了面前那杯,把蓝莓奶昔拢到面前,颇像是翻弄毛线球的猫。夏羽斐惊讶于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你平时都结交那样的人吗?”
夏羽斐指的是钟帆,他看得出来谢鸣秋对那个男孩虽算不上友好,但和其他人的态度还是截然不同的。
“不,我的朋友,都还是不错的人,虽然也算不上太好。”
一个对自己爹的八卦了如指掌,一个人就可以编一整部八卦周刊;另一个一个人干脆就是他爹的精神继承者。
“但不会做坏事吧。”他咬着吸管含糊不清。
“你说的是你上次一起喝酒的对象?”
谢鸣秋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退缩:“你不能再问啦。”分明是维护自己的隐私,但怎么听上去像是撒娇。
“我其实有些意外,你会帮我说话。”
这个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夏羽斐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导致他有些恍然,不知道是指自己的哪一句,赞扬夏羽斐还是夏羽斐母亲的美貌,他现在后知后觉回想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恨不能打个洞钻进去,他怎么会说那种话,对方问他是否与兄长有所苟且,他就该大骂对方变态,怎么还会说“起码他长得好看”,他脑子到底被什么堵上了。
谢鸣秋只想快点揭过这篇,遂敷衍地表示:“这也没什么。”只求夏羽斐已经忘了那段话的细节,不然他只好杀了对方再自杀。
“你之前有些事说错了。”夏羽斐毫无预告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并不是对你很好,其实是你对我很好才对。”
“?我才没有。”
他哪里对他好了,他想说夏羽斐才说错了,不是自己要求太低,是他才要求太低了。
谢鸣秋不过做了举手之劳,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心软呢?”
这句话让谢鸣秋想起了一些事。因为这句话确实有人说过,是很多年前,祁然对他说的,那时候发生了一件事,祁然说要帮他出头,谢鸣秋一开始没搞懂他的逻辑,明白了之后顽固地阻止他去找别人的麻烦。
“你听过割肉喂鹰的故事吗?”
祁然还问了他这么一句话,他当时不知道,也不明白祁然为什么总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他听不懂的知识。后来他才知道,是佛陀的一个故事。祁然说这个事是为了说谢鸣秋太心软。
但那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你的嘴角,沾上了。”
夏羽斐的声音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扯回来,他有些恍惚,都没有意识到那个声音离他比想象得还要近,他一抬起头,就看见夏羽斐凑近的手,那只在不久前紧握住他的手心、炽热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嘴角。
那块皮肤,像是燃烧起来了一般滚烫。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住了。谢鸣秋的脸立马烧了起来,他捂着那块肌肤,只觉得热意从嘴角蔓延上了脸颊,然后头顶,最终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应当大骂,夏羽斐怎么这样冒犯他,肆意触碰他的嘴唇,即便本意全无旖旎。
而夏羽斐只是盯着指尖上的奶昔出了神,像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会存在在那里。
两人各怀心思,接下来的时间只有沉默,无尽的沉默。享用完饮料,他们出离默契地表示应该回去了,尽管天色尚早。
没人提及那部被谢鸣秋当做幌子的电影,就像触碰舌尖就会破碎、了无痕迹的气泡。这个蹩脚的借口像是从不存在,也确实不曾存在,绕了一圈,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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