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夏羽斐就这样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跟女人上床了？”

谢鸣秋被那个问题吓到了，立马自证清白：“我才没有！”

但不可遏止的，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小楠的身影，他一想到今天为了证明自己的取向，硬逼着萧卓羽帮他叫来男性侍应生，甚至险些发生什么，又觉得窘迫不堪，脸更红了一些。

而这些在夏羽斐眼中，都成了欲盖弥彰的表现，他已经见识够了谢鸣秋口是心非的姿态，本不应该对此感到意外，只是无端地升腾起一股怒火。

他甩开了谢鸣秋的手，这让后者吓了一跳，夏羽斐的口气冷硬：“是么，我只是问问，你其实没有必要如此纠结。”

谢鸣秋一头雾水，只为对方嫌恶地甩开自己的手倍感委屈：“我没有，我不是回答了吗？”

“我讨厌别人骗我。”

谢鸣秋愣了一下，一晚上的纠结和冲动在此刻都化为了滔天委屈：“你是什么意思？我没有骗你，我-干什么拿这个事骗你。”

他极力争辩的样子让夏羽斐联想到另一个夜晚，也是这样，这个人毫无防备地走近自己的房门，他问了一模一样的问题，对方做出一副娇嗔的样子，怪他“你怎么好诬陷我！”。

还是醉了比较可爱。

夏羽斐已经冷静下来，眼底的锋芒也收敛了，如果不是谢鸣秋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可能他还会笑笑，缓解一下尴尬。

但谢鸣秋看上去比他想象的要较真。

“夏羽斐，你在意我跟别人上床吗？”

夏羽斐应该感到惊讶，他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他几天前，认为触碰

谢鸣秋的嘴唇过界了，可这才多久，他们居然已经开始谈论和谁上床的问题。

他该说“我们不该谈论这个”或者“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可夏羽斐望着谢鸣秋愤怒中，杂糅的那种无法掩饰的、单纯的期许，突然感觉心脏一阵酸楚。

他有多久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有一些。”

“有一些？”

“……我不喜欢你身上别人的味道。”

谢鸣秋睁大了眼睛，他都没有发现自己嘴角带着笑意，像是面对一个别扭的、笨拙地表达爱意的孩子，感到心脏酥软，忍不住就想软下声哄骗。

夏羽斐被他眼中的那一片柔和的光怔住了。

“好。”

他把手放在了夏羽斐的肩膀上，就是刚才被甩开的那只手，夏羽斐比他高不少，想要捉到他的嘴唇他得踮起脚。

他想，我只是试试，别的什么也没有。

夏羽斐的嘴唇很凉，但是很软，跟谢鸣秋心中隐秘的那块欲望一样柔软。

夏羽斐的眼睛很黝黑，深不见底，谢鸣秋看见那双时刻都承着一汪淡漠的眼睛，因为自己这样放-荡的举动睁大了，变得有血有肉，忍不住愈发兴奋，多巴胺分泌过量，与方才同那个侍应生没能实现的吻不同，没有任何的不适，他甚至需要耗尽全力才能掌握分寸，只是在那薄薄的嘴唇上蹭了一下、又蹭了一下，最后，他吮了吮夏羽斐的下唇。

夏羽斐像是怔住了，他没有推开他，却也难做出任何反应，过了很久，或许也没有多久，他问：“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说过，你不必讨好我，我说的都是真话。”谢鸣秋知道自己不够矜持、不擅主动，可面对夏羽斐那副意料外的脸，只因为自己而鲜活的脸，他又好谈什么矜持，那只搭上肩膀的手搂紧了，还添上另一只，“如果你厌恶，就推开我，这就是我想要的。”

话音刚落，他又急不可耐地贴上那副嘴唇，像是方才没能尝出那究竟是什么味道，而急切地想要知晓。夏羽斐这次没有再呆滞住，而是立刻一把推开了谢鸣秋。

那一瞬间，他在谢鸣秋的脸上看到了灰白、尴尬，和，或许不过是他的错觉，他看见了那个脆弱男孩的绝望。

夏羽斐怔怔地想，真好看。

心念电转之间，夏羽斐在谢鸣秋不能反映的时间踏进了那扇门，他一把按住谢鸣秋的肩膀，在对方震惊的神色中，咬上了那张嘴唇，相较于情人间的撩拨，那更近似于一种野兽对于囊中猎物的掠夺，遑论对方还是心甘情愿献祭的羔羊。暧昧的水声在这个房间中扩散，房门大敞，灯光大亮。

只此一刻，任何神秘都无从遁形，天使阁下翅膀，神明堕入凡间。用精致假象装点的魔盒袒露他的肚皮和心，污浊的欲望散遍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