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他左脚踢了一下右脚的鞋跟，头低下来看着自己跑鞋的鞋尖，话却是对夏羽斐说的：“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但他刚走两步，又被一把拽住了胳膊，不算暴戾，但足够莫名其妙，毕竟他们在学校里鲜少交流。谢鸣秋一回头便面对上夏羽斐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莫名升腾一股火气。

“到底什么事？”

“那个孩子是你朋友？”

看来夏羽斐在自己和钟帆对话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只是碍于距离，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如果他直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就不会问这么教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谢鸣秋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吧。”

夏羽斐微微眯起了眼，陈述道：“他喜欢你。”

都说性向同咳嗽和贫穷，无法隐瞒。爱意何尝不是，起码钟帆对谢鸣秋的意思几个大字都写在脸上，谢鸣秋何其敏感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

他表面平静地陈述，事实上“喜欢”二字却让他无比烦躁。夏羽斐怎么那么会关心谁喜欢谁，却不明白谁喜欢他？还任由女人随便贴在他的身上，在他怀里调笑娇嗔。

夏羽斐一时间不说话了，只是望着他的目光幽深、晦暗不定，谢鸣秋却按捺不住，笑了一声：“你又要用那种姿态教育我吗？告诉我不该跟他做朋友，因为他喜欢我。”

夏羽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谢鸣秋这一刻突然发现夏羽斐面对自己的时候，笑似乎比以前少了，他是说夏羽斐以往敷衍的那种微笑，他以前最恨他那副无所谓、事事漫不经心的态度，只有傻子才会对那些假笑信以为真，可现在看着那遍地的傻子，他自己都开始觉得聊胜于无。

他又开始觉得自己不懂夏羽斐了，对方却对自己了如指掌。

“喜欢不喜欢，很重要吗？”谢鸣秋自欺欺人地嘟囔，不知道话是说给谁，“别这样吧。”他语气满是疲惫，又要走，却发现夏羽斐的手没有松开。

“我没有那么说。”夏羽斐皱着眉，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但我不喜欢他。”他说这话，就像他几个月前说不喜欢谢鸣秋身上染着其他人的味道，一模一样的语气。他说完这句话，他们就亲吻了，甚至做了更多事。

“他是来向你道歉的，才会找上我。”

“道歉？”这到让夏羽斐很意外，“什么意思？”

谢鸣秋很泄气，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发泄般的：“你不需要就算了，没有必要了，你都不记得。”

“你怎么了？”

夏羽斐还是抓着不放，他本来心中暗潮涌动的晦暗，也在此刻变得不再分明。他注意到谢鸣秋来找过他才会跟过来，也记得刚才与他交谈的那孩子。他们一共见过两次，但那孩子每次看到谢鸣秋眼中都淌着溢出的憧憬和小心翼翼，让他很难不在意。他以为谢鸣秋和那人不会有交集，至少他曾经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为什么出尔反尔呢？自己又为什么会那么烦躁？

谢鸣秋沉默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夏羽斐的脸：“你晚上要见的人，是班上的人吗？”

夏羽斐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还是如实回答：“不是。”

“女人？”

“是男人。”

他不由得想起了谢鸣秋之前开他和龙星觉的玩笑，调侃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他有些好奇，谢鸣秋迄今为止，到底还喜不喜欢女人。

保险起见，他还是说：“只是朋友。”

谢鸣秋喃喃地念叨那两个字：“朋友。”

夏羽斐想起钟帆，又觉得不痛快：“是那种他不喜欢我的朋友。”

谢鸣秋知道他还在介意钟帆的事，对他这种有些幼稚的解释发笑：“那，路上小心。”

谢鸣秋突然想说，你可不可以早点回来，或是做些什么。你是否也可以给我一个拥抱，而不只是抓住我的手臂都在发颤。

他其实是想问：“我们这样究竟算什么呢？”

回过神的时候，他竟已经把话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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