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一声令下，百鸟高鸣，大军开拔。

-

直到陵羽和她的朱雀大军都消失在海面，我才回过神来，突然觉出右手正吃着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原来拢着人家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反过来被人家捏着了，还捏得发白。再去看那罪魁祸首，白乎乎的小脸上独独眼眶是红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这一看，可把我看心疼了。我梦寐以求的弟弟，一朝梦圆，又是这样的可爱漂亮，我怎么舍得他哭？

“你别哭了，我带你去玩。”

他转过脸，拿那双洇着水色的金色眼睛看我——很有方才陵羽姊姊的火金眸子的影子。但或是年纪不够，焰色还不多，现在又叫那大水一冲，就扑棱棱地剩些火星子了，将熄未熄，瞧起来可怜得很。

我正心疼着，绞着脑汁想海底哪处足够奇殊能叫他展颜，忽就看见母后朝我招手道:“六儿，你过来。”

我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黑脸龙王，有些发怵。

“没听见你母后的话吗？”父王一瞪眼。

我登时一激灵，迈步就走，忽然手被后扯住了。我这才猛想起，陵霄还抓着我。我忙回过头。

见我看他，陵霄也看了我一眼，不等我说话便慢吞吞地向前迈了一步，跟到我身边——这是要和我一起过去的意思了。

“咳。”

“来了来了。”我忙应道，回手拉过陵霄快步走了过去。这个老家伙在母后面前就是不一样，这要是只有我和他，他早自己过来抓我了。

母后一贯地温言细语，但无非是些要我好好待陵霄之类的话，我一一应了；至于父王，不晓得他原先想说什么，但现在碍着陵霄在，他大概也不好训斥我，只能瞪我几眼作罢。

哈，陵霄这宝贝儿还有这功能，真棒！我看着父王吃瘪的样子，在心里暗笑。

母后细细交代过，我都应下。她最后摸了摸陵霄的头，又捏了捏我的脸，“好了，和霄儿去玩吧，我和你父王还有别的事情。”话音未落，已和父王一起消失在原地。

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从母后身上依稀看到一点儿龙域战将的影子，不然光凭母后如今温柔娉袅的样子，便是有时光镜可见过往，我也很难相信她也曾有过金戈铁马的时候。

收回目光，我低头看向陵霄，“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还有百年便能成年，如今已是人间的少年模样，自然比还是幼体模样的陵霄高上不少；但我同他这么大时也不是他如今小不点的样子，难道是因为种族不同？还是……鸟长得要慢些？

他没有说话，抬起头，小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就这么看着我。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阵，“你不说话便由我决定了。”

他眨了眨眼，好像是答应了。

怎么不爱说话？我拿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软软的，有点好玩。再想戳第三下的时候被他躲开了，眉头似乎还皱了皱。他伸手抓住我的手指，板着脸看我。

我收回了手，难得有些讪讪，温声哄道:“去看珊瑚好不好？”

他似乎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点头了。

我拉着他要走，他却不动。等我低头看他，他的另一只手似乎抬了抬，但不知怎的，刚抬起一些，悄悄瞥了我一眼，又放下了。

“怎么了？”我问。

他摇摇头，示意我可以走了。

和想象中的弟弟不太一样，也和见过的别人家的泥猴子弟弟不一样，但好像还不错。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