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2 / 2）

一个很是漫不经心的声音回答道：“无妨。”

叶明涣顿时瞪大了双眼，想瞧一眼是否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人，却不敢抬头。

他还记得秋猎时候最积极的秦小少爷，在他每一次出征之前敬他一杯酒，说下愿有一日同叶将军一般守卫家国的豪言壮语。

平日里和秦小少爷不熟，到了这个时候，那些零零碎碎的占了极少部分的记忆又跳出来了。

还有皇上亲自给秦老将军披上披风的那一幕，老将军感动得泪眼朦胧，要磕头下去，皇上说什么也不准。

现在看来，君臣之间，已经是图穷匕见了。

秦少爷穿的是高马靴，踩在地上声音极大，卖瓜的姑娘怕成一团，秦小少爷走一步她就颤一下。好在未发出什么声音。

“虎子，”秦少爷突然开口道，“查一下暗箭数量有没有少。”

名叫虎子的人领命，然后向祁曜藏匿的方向走来，祁曜尽量把自己缩小一点，长剑早被他扔在箱子里跟其他武器混成一起，短刀已经划到手中。看那人越走越近，他摘下簪子上的木壳，准备在发现自己的那一刻直接动手。

虎子察觉不到丝毫杀意，停在了距离祁曜大约三步远的地方，低下头打开箱子，叶明涣看见他拉出一个□□机关来。

虎子认真数了数，而后紧张地说道：“少爷，暗箭少了一批！有人来过！”

秦小少爷狠狠一跺脚，吓得卖瓜的姑娘差点惊叫出声。

“快！看看账本在不在！”秦少爷冲进纱帘后面，听声音是丫鬟被他吓得失手砸了一壶茶，没多久听到秦少爷从帘子后面出来了：“幸好这账本没丢，到处搜搜，重点看看里屋东西有没有遗失。”

他身后那几个人领命，陆陆续续进了纱帘后面，叶明涣认出来其中一个还是禁军。

原来自己手下也有要造反的人，叶明涣心凉了半截，皇上只是稍有病态，也不是垂暮之年，为何禁军里也有想造反之士？

秦少爷还留有两个人搜查他们这里，有一个便是那个叫虎子的属下，看上去应该是秦少爷极为信任的。

这两人先找了找两边有没有人藏匿，慢慢像中间靠拢，祁曜是离他们最近的。叶明涣看不到祁曜那边到底如何，回头看卖瓜的姑娘，躲得是个最安全的接近死角的地方。

祁曜整个身体崩成一根弦，见秦小少爷没有要 走的意思，心知在这里打一架不可避免。看样子地上前三排箱子都放有暗器，决不可到这个范围当中去。

他给叶明涣和那姑娘挡下的箭伤已经不流血了，只不过伤口较多，整个胳膊都染红了。

眼见虎子马上就要发现他，祁曜指尖微微一转，沾了毒的簪子蓄势待发。

他跟虎子对上实现，那一刻虎子手伸向佩刀就要抽出，祁曜食指顶上簪子即刻可以发动。

虎子好像在仔仔细细辨认他是谁，而后手从佩刀上移开，经过祁曜时悄无声息留下一把钥匙。

祁曜还在回想他到底从哪见过此人时，虎子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记起来了，闫路说地图是从一个亲信手里得到的，当时的口气好像是威逼利诱得来的，现在看来，这个亲信就是虎子，完完全全是被闫路收买成卧底了。

叶明涣提着心关注祁曜那边，见没有打斗声，渐渐放松下来。一抬头正巧跟来搜查的那位眼对眼。

那人正要高叫出生抽刀就砍，叶明涣暴起劈向他的后颈。惨叫声立刻惊动了秦小少爷。

小少爷没认出这披头散发的人是谁，高声喊着有人闯入，刚才进内室的五六个人呼啦一下冲了出来，提刀对准了叶明涣。

虎子也提刀对准了叶明涣，身体严严实实挡住了祁曜。

叶明涣没看到祁曜的动静，心里一痛，以为祁曜被无声无息地控制、甚至刺杀了。他感到百骸里窜流过怒气，眼睛又疼又辣，长光一闪就向虎子的方向扑了过去。

他听到卖瓜的姑娘一声惊叫，还有秦小少爷大喊“给我搜”，偏偏听不到祁曜一点呼吸。

他感觉心里像是有十八层厚厚的乌云压着，逼得他恨不能发狂起来，脚踝和小腿有小小的酥麻的痛感。

没人能挡得住他，叶明涣一个剑花加小腾空，顺势杀了过去，有人想袭他后背，被他飞起一脚加一剑挑死。

他眼里只剩下那个掩护的背后，肘上撞开人的时候挨了两刀，跟感觉不到疼似的。

然后祁曜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他受伤的手臂。短刀割断侍卫的手腕，配合叶明涣解决了所有侍卫。

虎子突然感到自己很多余。

叶明涣正想锤祁曜一下，然后将秦小少爷直接拿下。

他看着祁曜毫无防备的右侧听着后面犀利的风声，想都没想。

直接扑了过去。

那暗镖好像打在肋骨上了，疼得他一下子倒在祁曜怀里，嘴里一松便喷出一口鲜血。

祁曜慌乱地想摁住正在汩汩流血的伤口，看见拿着暗器匣子的秦少爷扭头就要跑，直接将簪子弹了出去，打中了秦小少爷的左腿。

秦少爷大声叫痛，跑了没几步感到身体极度不适，跌坐在地上想一点点往前爬。虎子冲过去把他绑了起来。

祁曜伸手去堵叶明涣的伤口，怀里的人低声制止了他。

他听见叶明涣虚弱到极致的声音：“这暗镖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