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夜晚（2 / 2）

“冷薇薇是不好，可你能比她好到哪去？一样都是伤害，谁又比谁高级？相比之下，你更让人失望，更招人恨，我当初为什么要帮你……”

若不是曾经真心相待过，孟歌真想抽这个混蛋一巴掌。

“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只做朋友！”

“先有陈墨，再有冷薇薇，现在是你，你们把孟哲毁掉，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至少曾经得到过他，总好过两手空空！”

唐立果的一句话，让孟歌哑口无言。她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一般，很新鲜，还有那么一点让人恐惧。

世上最难看透的是人心，可是就算看透了又能怎样？当众拆穿他？还是带走无辜的孟哲？孟歌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做才是对的。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唐立果的脸，有同情有痛恨，却再也无话可说。

孟歌离开炸串店，迎着凛冽的北风独自远去。唐立果倚着玻璃窗，饱含歉意目送着她的背影。

他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不知该回去，还是应该识相离去。

孟哲出来寻人，发现唐立果一个人站在窗边，神情悲戚戚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轻轻踮着脚靠近，顺着唐立果的视线轨迹，向窗外望去。

“圣诞快乐！果果，你看，下雪了。”

纷飞的雪花一团团抱在一起缓缓坠落，如同轻飘飘的鹅毛一般，洁白纯净，它们落在窗台上，与窗里心事重重的人调皮对望，带着命运无常造化弄人的笑意。

多么美丽的夜晚啊！如果此时去外面走一走，是不是就能减轻心中的罪恶？可是，他又何罪之有呢？只不过是爱上一个人，耍了些小手段而已。

如果就连爱都有罪，那这世界还真是够冷酷的。

“我们走吧。”

唐立果的脸贴紧孟哲的额头，浓浓的眷恋似洪水泛滥，他抱着孟哲的脖子，此刻只想与孟哲同生共死。

微醺的校草笑得傻乎乎的，他纵情享受着眼前的美景与依偎，窗外冰冷的雪花早已在心底融化成水。

“这么心急？”

似有若无的挑逗如微风轻轻吹动心扉，耳边痒痒的，心头痒痒的，时间恍若静止在原地，再也不会远去。

“是。”

一滴泪突然从眼角坠落，掉在孟哲的鼻尖，留下一片暖洋洋的湿润。

孟哲捧起唐立果的脸，一半急切一半心疼地说：“好，我们下楼买单，然后一起走。”

他们牵着手在雪中走了很远的路，路过学校门口又路过商场，最后停在一个十字路口。

青苹果就在左转的方向，唐立果拉着孟哲穿过马路，当他们并肩站在宾馆门口时，是孟哲的抗拒让他停住了脚步。

“不进去？”他问道。

孟哲摇头，这里有他和冷薇薇的回忆，他不愿故地重游。

“有一次你和冷薇薇来这里，我在门口坐了好久。”

唐立果看着灯火闪烁的宾馆，声音轻柔极了。

“你跟踪我啊。”孟哲拂去脸上的雪花。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啦，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有多喜欢你。”

唐立果变成一个雪人，黑眼睛红鼻头，四肢僵硬身体冰冷，只有被孟哲握住的手，还有一点温度。

“如果我早点对你说，你会和我在一起吗？”他问。

“我不知道。”唐立果声音中的感伤如此浓重，孟哲猜不透。

“不会的，你一定会被我吓到，然后躲得远远的，像躲避一个疯子一样。”唐立果认定了这就是孟哲的心里话。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死都不会陪陆离去参加什么破老乡会！”

“为什么啊？”孟哲拂去唐立果肩头的雪花。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难？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唐立果像是丢了魂，自言自语的。

孟哲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他是不是被冻傻了，要不然怎么会一句都听不懂他的话。

“再不进去，天就亮了。”

孟哲轻撞唐立果的肩膀，感觉手脚都被冻得麻木了。

唐立果苦涩的笑容，被风吹得略显扭曲，他怕夜长梦多。孟哲想了想，拉着他绕过青苹果，走进了旁边更高级的酒店。

房间里的暖气很充足，没过多久冻僵的身体就暖和过来。唐立果一扫忧愁恢复往日的活泼，东看看西看看笑容满面。

洗过澡两个人躺在双人床的两侧，中间空出足有一个人的距离。

“帅哥，等人吗？”唐立果指向中间的空白。

“只是……我，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孟哲笑着说。

静悄悄的房间里，他们一同笑了起来，像两个傻小子一样。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