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然而这样的想法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再过五分钟就要给他的房东做早餐了。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他看手机锁屏，今天是什么日子?日历上也没写。

大概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何似倪用汤匙把最后一口麦片粥舀进嘴里，看着朝伊围围裙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背影差点萌生出她已经成家了的错觉，心里莫名冒一丝蜜，不过可惜都是假的。

大早上的脑子不清醒，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有点什么事儿没交代，于是对朝伊说:“我今天要去学校一趟，午饭晚饭都在那儿吃，晚上可能迟点回家，你今天别准备我那份了。”

得到朝伊柔顺地点头作答。

这两天赶上元旦，华元的夜店休息，朝伊也不必去打工。他一个人在家没有事干，早上看了会儿电视，下午顺带把何似倪借他的黑童话看完。准备晚餐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一震，从贺容那里传来一条讯息:今晚七点有空吗，有空的话就出来，我在你小区门口等你。

他好像是真的没什么事干，没想多久就答应了。

晚上气温一度骤降，比白天低了整整十度。朝伊裹着羽绒服塞了两条秋裤才肯踏出门外一步，就算穿多厚手都是冰凉凉，和蛇皮唯一的差别就是比它还顺滑一些。他慢悠悠地下楼，和保安大叔打招呼，出小区，发现贺容早就恭候多时。

他把摩托停在树旁边，靠着树抽着烟，烟灰带火星一点点往下掉，风一吹全带歪了。他那辆摩托不比平常店里面的，改装了引擎和高性能火花塞，车尾加闪灯，连坐垫都换成宽敞舒适的真皮垫。方向把一握抓紧，气势像西班牙斗牛的桀骜不驯，车速开到最大，一路火花带闪电，横贯闹市区。

朝伊坐后座，双手攥紧贺容的皮夹克防止被迎面而来的八级狂风吹飞，膝盖都被冻得没有知觉，他尽力张开三次嘴才勉强喘得上一口气，用这口气直冲贺容耳边喊，破碎的声音一瞬间被车速甩远五米开外:

“我们去哪啊——!”

贺容畅快地笑了，在国道飙车，眼前是黑夜和灯光的交汇，是他的无垠大荒野。

“你到了就知道了——!”

朝伊抬头一望，冬夜里少见的璀璨繁星呈现在他的视野里，今年最后的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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